突然连续三顶大帽子扣下来,相信就算是数九寒天,脑袋也不会冷了。
李三瞠目结舌地望着丁小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是……打哪儿看出他有这种想法儿啦?
丁小铃见他还是不说话,索性也不等他开口跟自己你来我往了,干脆随自己开心,嘁哩喀喳地说开了拉倒,“李三,麻烦你先照镜子看看自己!家里镜子没有的话,尿总有罢?你是什么条件,刘掌柜是什么条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傍富婆,人家也得能看得上你算!”
“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除了长得漂亮些,基本上一无是处,一直靠刘掌柜接济帮忙,也好意思!这些日子我算看出来了,刘掌柜是那女强人的类型,可以说是样样儿行,家里又有钱……人家想找什么样儿的男人没有,要找你这窝囊废啊?”
“你最好醒醒,还发昏呢?人家帮你是善心大发,顺便而已,就像帮林师傅,帮绿娘,帮我一个道理,那都是性格使然,并不是她对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儿,人呐,认清自己的位子最重要!”
丁小铃一口气儿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堆,完全不给李三插嘴的机会,只顾自己发泄完了舒坦了,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总之,你别做梦了!”
李三被她这些话说得有些恍惚了,他其实在丁小铃刚说第一句“没志气”时就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意思,只是不想说出来,心存侥幸地想着外人并不知道,丁小铃又怎么能看出他对刘执存了不一样的心思的呢?连他自己都是才发现!
可丁小铃明显知道了,连她都知道,那其他人呢?难道他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别人全看出来了,就他自己不知道?这也太愚蠢了!
李三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只可惜他这后知后觉的春情萌动,才刚发芽儿就被踩了个稀巴烂,人家刘执已经又订婚了,他怎么能破坏人家的婚事?
何况,正如丁小铃所说,刘执或许根本就对他没有过任何僭越的想法,是他自己突然头脑发昏,暗中肖想,想破坏也没有那资本,只会遭人耻笑罢了!
丁小铃不就正在耻笑自己?
李三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许是早就对刘执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从她第一次在街上跟自己打招呼,从她低头认真为商学院写方案,从她替林家父女申冤正名儿,从她偷偷告诉自己她是个寡妇……
一幕幕都记得无比清晰,他一直都觉得刘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一直都对她有朦胧的好感,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如她。不,何止是不如她,简直是天上地下。
所以一直强迫自己不往这上边想罢?嗯,李三觉得是这样的。而是说实在的,李三还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他虽然不希望刘执再嫁,却也真的很怕刘执同样喜欢他——那样他就真的成了丁小铃口中“吃软饭”的了。
李三曾想过,以他这散漫的性子贫穷的日子,要么干脆不成亲,要不也只能靠脸吸引姑娘了,吃个软饭又怎了?脸好也是他的优势!但他某一日突然发现,如果吃软饭的对象是刘执的话,那不行。
他说什么也接受不了。
就像小豆子每次在他跟前儿夸赞刘执好时他又开心又自惭形秽一样,丁小铃说的这些话是一针见血,赤裸裸地撕开了他的遮羞布,李三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刘执再嫁肯定也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儿,自己还是压抑好情绪,别节外生枝当小丑了。
于是默默说道,“……我没想干什么,她好就行了。”
丁小铃见他失魂落魄的半晌没说话,这时候总算开口了,却是这么一句话,话里话外透着对刘执的一份“痴情”和“成全”,听了就让人来气。
为啥会生气?我本来也不喜欢李三啊!他爱爱慕谁就爱慕谁去,跟我什么关系啊!
丁小铃这么想着,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不对,一定是因为那个破碗……再不就是因为自己好胜心强,之前以为李三有钱勾引过他没成功,现在刘执轻而易举就拿下他了,还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一出儿,自己心里当然不服!
自己除了没钱,长得不比刘执漂亮多了!
丁小铃回想起自己来找李三的目的,根本也不是骂他,只是性格太急,方才一时没控制住,想起他可能和自己有的那些关联,缓和了口气道,“我方才说话重了。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只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一时口不择言,但话糙理不糙,你要明白,刘掌柜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别想太多了,最后倒霉伤心的还是自己,你看人家刘掌柜方才笑嘻嘻的有事儿么?”
要说丁小铃毕竟做过骗子,巧舌如簧,挑拨离间是有一手的,刘执方才笑嘻嘻的是因为替李三卖出货了开心,到她这儿变成不顾李三的情绪了。
好在李三现在脑子和心思都很混乱,听话听得也不全,只听到了“不是一类人”,下意识点点头,“我知道的。”
丁小铃见他意志十分消沉,显然是与自己方才那番直白的话脱不开干系,语气愈加和缓,又道,“再说了,刘掌柜除了能干、有钱、性格好……也有缺点的,你不能只盯着她好的方面,其他方面比她好的姑娘还有。”
李三自然不承认刘执有什么缺点,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