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
路缘缘虽然来临安有一段时间了,也和李三小豆子主仆混熟了,但还没到打听李三身世的地步,当然了,交朋友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是知道李三父亲没了的——这点刘执早说过的,要不是李三父亲去京里送茶的途中突发急病没了,刘执也编不出这冠冕堂皇的“借口”出来做买卖。
诚然,刘执一直强调说她不是编的,人家真的托付了她……姑且算是罢,但路缘缘认为她来临安主要还是为了满足自己多年来想做生意的愿望,就算真报一茶之恩也是顺便。
唉,没想到李三不仅父亲没了,母亲也没了,岂不是孤儿一个?可怜见的!
刘执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瓷片,“他娘身体不好,常年病恹恹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比他爹早很多。”
路缘缘摇头感慨道,“真看不出来,李三成天嘻嘻哈哈的没正形儿的时候居多,我还以为是家里从小给他惯的臭毛病改不了,没想到……”
娘从小就没了,老爷子岁数大了不大管事,父亲常年在外跑生意,头顶上大娘管着家,几个兄弟都是嫡出,谁惯着他啊?李三从小看眼色倒是看惯了,弄得像寄人篱下似的,难得心眼子大没有想不开。
不过,路缘缘感慨归感慨,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他娘给他留的遗物怎么是个饭碗啊?这碗是她以前用的?”
刘执弯唇一笑,“你也发现不对劲儿了?”
李三的娘跟他爹回临安时李三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头呢,这么多年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他娘用过的东西多了去了,碗筷盘勺、链镯珠钗乃至衣服鞋袜,不计其数,怎么他偏偏这么宝贝这个碗?甚至碎了后还要小心翼翼地将碎片包了收起来,这绝不符合常理。
路缘缘满脸疑惑道,“是啊,难不成这碗承载过他们母子之间难忘的故事,所以格外珍惜?”
说着,她也细心端详起那些碎片来,再次夸赞道,“这釉色上得真好……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嗯……”
她皱眉冥思苦想,半晌,突然“啊”了一声,随即惊诧地看着刘执,“这!我想起来了,清清你也见过这种碗罢?”
刘执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家里还有几套相似的。”
她第一次看到时就认出来了。
路缘缘有些迟疑:“这……李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或者说,李三他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路缘缘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压低声音喃喃道,“这好奇怪,他们家怎么能得到这种碗啊……我们一会儿要不要问问李三?”
“不要。”
刘执摇摇头,将东西小心包好,放回原处,“这不重要。”
“也是。”
路缘缘明白刘执的交友原则,跟她如出一辙,反正问不问也是无所谓的,并不影响大家日常相处。本来无关紧要的事,问多了反而让人觉得是在窥探个人隐私,还涉及到人家过世的亲人,怪不礼貌的,况且她们方才本来就是无意中看到了这碗,既然如此,就当没看见好了。
刘执将柜台整理了一下,笑着指了指所剩无几的茶叶礼盒,“没想到换了个包装出货这么快,看来咱们今晚又得加点干活了。”
路缘缘难得没有骂李三没事给她找事做,抿唇道,“加就加呗,大家都是朋友,我愿意无偿帮助李三,挣钱了不用分我……他自己都这样,还拉扯着小豆子,也怪不容易的。”
“哟,路大小姐同情心泛滥了?”刘执见她一脸严肃,忍不住揶揄。
“嘁!”
路缘缘抬头望天,“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不用画了……方才过来好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光看也不买,我琢磨着八成是别家的老板或者伙计,闻着味儿过来‘刺探敌情’了,我看呀,不出几天,临安城遍地都是这种礼盒啦!”
物以稀为贵,别人送礼就图个别出心裁独一份儿,有人吃这一套。可要是遍地都是烂大街的东西,那也不稀罕了,也就不会有人买来送人了。
这种情况他们也早就探讨过,不过刘执认为问题不大,“话虽如此,但哪个老板平时不出去到对手家转转,取长补短?什么好主意都是藏不住的,早晚被学去。但学去了不要紧,只要咱们是头一份儿,先赚到了钱不说,只要保持住质量和特色,还是有人认的。”
只不过生意会被分走一些罢了。
“况且咱们也不怕别人学,咱们是领头人,其他人跟上了,形成了规模,大家一起赚钱,不是更好?”
刘执笑道,“咱自己赚钱,也不能断了别人的财路,哪能一家独大,是不是?”
“哎哟哟!”
路缘缘背着手,上下打量她,“啧啧啧,刘老板格局真是打开了,生意经一套一套的,不仅自己发家致富,还不藏私,这是要先富带后富哇,这觉悟!”
刘执见好友竖起大拇指,笑道,“不仅做生意,世事本来就是如此,否则贾真也不会开办商学院了,都是为了大家能更好,学得本事,也赚得钱,过好日子。再说,你做得好是本事,别人学习你的长处但超越了你也是本事,怎么能怕别人学呢?只要是正当手段,不扰乱市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