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的速度当然不仅仅体现在算账上,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说到底可能是因为大哥刘奉也是这样的人,时间久了,底下人自然也是这个行事风格。别看刘奉平时总是说话慢吞吞,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做起事来却又是另一副形象了,简而言之就是俩字儿——靠谱。
宁都跟他一起度过了童年、少年,直至现在,每天在一起,有样学样,刘奉做什么宁都一样做,比起他和宁独宁笃一样都天生不怎么爱说话,单从后天性格和行事方面看,刘奉反倒像是他的亲兄弟。
因而还没等刘执开口,宁都就先猜中了她的意图,“小姐,你无须担忧世子的事,在来临安之前世子就特意嘱托我一定要随时伴你左右保护你,你就安心做生意好了,过阵子世子忙完了就会来看你。”
刘执见他神色如常,十分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来,显然是知道刘奉干什么去了,也知道她担心的点在哪里。
这话在旁人看来可能像是安慰之言,但刘执凡事自有决断,从来不需要旁人的安慰,便从中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首先,这代表着大哥信任宁都,才会将这些事告诉他,大哥的识人眼光,她自然信得过。其次,宁都表情淡然,语气坚定说大哥过一阵子会来,说明此事定是已有解决办法,无须她再操心。
不过,到底只是她的推测,她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淡然如水地面对,尤其涉及到至亲,因此,她还是多说了一句,“我这边没什么事,不如你去大哥那里看……”
话未说完,宁都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直言道,“小姐,我不能去。我是世子的护卫,并不是你的护卫,他叫我去我就去,他叫我在这儿待着我就待着。”
对面是个姑娘,又是刘奉妹妹,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冷漠逾矩了,宁都又补充了一句,“……世子自有打算,也是为了我好。”
刘执立马捕捉到了他这句话的深意,忙趁机追问道,“你不行,那不如让宁独和宁笃回去看看呢?”
宁都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道,“更不行。”
说完转身,“我去吩咐厨房给李掌柜炖鸡了,小姐招呼自己朋友罢。”
刘执看着他利索下楼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方才提高声音,笑道,“人都走半天了,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隔壁包间扭扭捏捏地走出个人来,正是路缘缘。
“清清,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家的秘密啊,我是实在担心你……”
刘执斜她一眼,无情戳破,“话怎么只说一半儿,你是实在担心我大哥罢?”
“嗨呀都担心都担心!”路缘缘笑嘻嘻地挎住她的胳膊,“你俩方才打什么哑谜呢?”
见刘执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不似方才那么严肃了,路缘缘很是惊奇,“怎么宁都说几句安慰的话你就信了?真不用回去看看?”
“不用,既然我大哥信他,我也信他。”
“他方才说你大哥不带他是为了他好,关他什么事儿啊?”
“当然关他的事,你不是也听说了么,崔簇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这事儿基本没跑了,显然还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亲戚,一定是有些深层次的牵扯,不好处理的那种。”
路缘缘噘嘴,“这我当然知道!崔簇是个大贪官,敛财无数,你二叔明显是想以此为由,为难你大哥么!他要是处理得不好,你家肯定会被人诟病别有用心!”
不过这跟带不带宁都有什么关系?
“没错。”刘执点点头,“但这只是二叔试探的开始,我父兄若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以后再来其他的突发事件兜头又当如何?”
路缘缘虽然知道这疑心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消除,但一听这只是开头还是有些烦闷,“你二叔真的是……嗐!”
“宁家三兄弟是二叔陆续派过来的,大哥只对最先来的宁都信任有加。”
刘执道,“此事牵扯到我娘的亲戚,定然无法按常规处理了,有些过程,宁都不宜知道,他若‘知情不报’,二叔那边无法交代,正好以替我帮忙为借口,将宁都支出来。”
“你是确定宁都死心塌地跟你大哥了是吧?”
路缘缘恍然大悟,“宁独和宁笃也是以我为借口支出来的罢?可是……”
她一吐舌头,“我们两个还待字闺中,擅自跑出来,还是做买卖,本就不合礼制,你二叔知道了不更有拿你说事儿的话柄了么!”
刘执悠悠看她一眼,“我二叔要是沦落到要拿我这点小事来说事儿,他也不是我二叔了。”
路缘缘知道他们叔侄二人感情最好,最谈得来,若真拿刘执开刀,刘执定然会心寒,因此他绝不会刻意针对刘执。况且皇上对刘执家的情绪其实是很复杂的,他也并不是真的不顾亲情,看不上自己的兄弟和侄子,相反,他“用的”还很顺手,二人也帮他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
所以他对刘执家的态度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了。
因此多半只是试探,暂时不会做出太有损双方“感情”的事。
因为刘执这句话,想明白了这一层后,路缘缘也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刘奉应当能处理好,不过正如刘执所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