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真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刘执觉得三言两语很难说请。
他看起来简单,却绝对不简单,而且交往越深,便越是会叫人在他身上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有趣,至少不会乏味。
虽然如此,刘执还是言简意赅很官方地答道,“人不错的,勤政为民。”
路缘缘一听不太乐意了,停下了擦脸的动作,“……谁管他勤不勤的!你倒是说说他长相如何,待你又如何呀?”
刘执便斜睨她一眼,“勤政为民不重要么?身为太傅之女,觉悟竟如此之低!”
路缘缘满不在乎地将布巾“啪嗒”一下丢在凳子上,哈哈笑道,“别扣帽子,我可没我爹那么高尚的站位!家人好、好友好,我就开心了,别人怎么样我管不到,也没有能力管,忙活好自己的生活还能兼顾到自己身边的人,这辈子就够成功了,我可是胸无大志啊!”
说着,她身子一歪就靠倒在床上,毫无大家闺秀和书香门第的形象可言,刘执骨子里可太喜欢她这样子通透的人了,要不二人岂会成为闺蜜?
可惜这样一个通透的人儿,却看上了一个跟她理念完全相反的人——大哥跟爹一样,嘴里整天百姓长、天下短的,看二人那忧国忧民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呢!
实际上现在国泰民安,生活好着呢,大哥却时常拿着一卷书一边看一边感慨——居安思危,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刘执觉着,谁不想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力所能及的她都会去做,但不会过分勉强自己。路缘缘也是,别看她那个死样子,看到想到的民生问题也经常跟她老爹说的,但除此之外,自己的生活也得过好才是——爹和大哥就不是了,他们的生活中好像就只有“天下”这一件事似的,整天整月整年都忙个四脚朝天,比拉磨的驴都累。
完全失去了人生的乐趣。
刘执心里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也许他们二人并非是在勉强牺牲自己,而是他们人生乐趣就在于此,就像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做生意一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么想着,还有些许安慰。
路缘缘见她半晌不说话,有点走神的样子,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刘执回过神来,哈哈笑道,“你怎么胸无大志了,你胸口不是有颗痣挺大的么!”
“呸!”
闻听此言,路缘缘柳眉倒竖,“哪壶不开提哪壶,哪天我真要找宋太医帮我把它去掉!”
“为何是找宋太医?”
宋太医年纪可不小,老眼昏花的,现在各宫都不怎么宣他了,只是在宫里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又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戚在外,所以一直没有告老还乡,但实际上也没什么活了,偶尔指点指点新人,算是在宫中变相养老了。
路缘缘翻了个白眼,“不找他找谁?新晋一堆都是男太医,没有一个女的,我那那位置也不方便啊!找宋太医还能自我安慰一下那好歹是爷爷辈儿的,而且我从小就愿意跟他屁股后跑。”
刘执笑倒在她腿上,逗她,“你就不怕宋太医手一抖割错了地方?”
路缘缘便愁眉苦脸的,“我早就跟爹说过,宫里还那么多女眷,搞这么多男太医,真的很不方便!”
刘执仰头微微换了个姿势,感慨道,“女子学医的是少。别说学医了,来我们这儿商学院读书的也是男子多。”
“难不成女的就在家生孩子?”
路缘缘把鞋一踢,将脚缩到床上,“你说我现在学医还来得及么?”
刘执歪头看她,“你不是从小就对医学感兴趣么?而且跟着宋太医已经懂不少了,还这么聪明,要想正规再学习一下,应当也容易上手罢?”
路缘缘听了便有些得意,“宋太医也总夸奖我,说我比他那两个呆头鹅似的徒弟强多了!”
刘执身子一滚,在她旁边躺下,“怎么,想做本朝第一女医官?”
“不行嘛?到时候我是第一女医官,你是第一女商人,我们两个还可以强强联手!”
路缘缘挥了挥拳头,踌躇满志。
刘执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医官和商人怎么联手?”
“傻!我从你那进货呗!到时候你给我点儿回扣,名利双赢!”
“嘁!”
刘执笑着踢了她一脚,路缘缘马上应战,姐妹二人顿时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半晌,才安静下来。
路缘缘盯着棚顶,平复着呼吸,“嘿,我都让你给带跑偏了,你还没说那贾楠竹长相如何呢!”
果然爱八卦的姐妹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刘执便笑道,“如何?不如明日带你亲眼去看看?”
路缘缘笑嘻嘻地揶揄她,“哟,这就开始见亲朋了?看来处得不错!怪不得你不肯回京了,乐不思蜀了这是!”
“哪有?我留在这儿是为了赚银子,又不是为了贾真。”
“咦,他大名叫贾真啊?这名字好有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可要小心别被他骗了哟!”
“那倒不至于。他是很聪明,也有城府,却不是骗人的人。”
“喔哟,这就开始维护上啦?”
路缘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