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穗安带着孩子住进了林石路的消息,先到了柳梦萍那里。
她正拿着耳坠往耳朵上戴,却不小心扎偏了,鲜血淋漓。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丁香,忙用帕子擦去血迹,装着若无其事。
然后站起来,想要出去。
丁香跟在她后面,“柳小姐,您要去哪里?”
“老爷子住在这里,我去给他请安。”
丁香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你倒也不用这么献殷勤,老爷子不见得愿意看到您。”
要是以前,她被一个丫头这么嘲讽,早就气疯了。
但现在,她已经习惯。
她知道丁香只能说说却不能拦着她,就甩着帕子去了老爷子的院子。
老爷子那儿,自然是赵良玉陪着。
她正服侍老爷子喝药,自已的额头也青了一块,在身上不能见人的地方也有伤。
老爷子叹了口气,“良玉呀,你别怪行舟手段狠戾,他站在这个位置,要是不狠些,早就给人剥皮拆骨了。”
赵良玉表示理解,“爷爷您放心,我不会怨恨督军的,都是我思虑不周,还连累您……”
他摆摆手,正要说什么,下人回报柳梦萍来了。
俩个人都没说话,看着门口的方向。
柳梦萍很是温顺,进门就行礼,“霍爷爷,您今天好些了吗?”
霍老爷子重重的嗯了一声,“乔氏,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听到这个称呼,柳梦萍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赵良玉则在心里得意。
这个女人即便得到了霍櫂的偏爱,却永远不能成为督军夫人,她这就放心了。
柳梦萍没有多待,很快就出来,不过她却没有马上离开。
果然,没一会儿赵良玉也出来了。
她并没有多看柳梦萍,径直往自已住的院子去。
“赵小姐。”柳梦萍喊住她。
赵良玉冷笑,“怎么,你又想给我挖坑了?”
柳梦萍叹气,“赵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赵良玉恨不能给她两巴掌。
“我跟你没有误会,柳梦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过是挑拨我做错一些事惹怒督军罢了。”
柳梦萍擦擦眼睛装着哭泣,“赵小姐,那你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怕督军被骗,而自已没有能力才告诉你老爷子能阻止的。可我也没想到,那个顾伞竟然是……”
她忽然停顿,卖了个关子。
果然,赵良玉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但她又怕再被骗,就冷笑着不搭理。
柳梦萍并不尴尬,反问她,“昨天顾伞来过了,老爷子有跟你说吗?”
赵良玉一愣,并没有。
但她还觉得这是柳梦萍挑拨离间的阴谋,就冷笑道:“爷爷没有义务跟我说这些。”
“是,他本没什么义务告诉你,如果顾伞长得不是跟这督军府故去的女主人一模一样的话……”
赵良玉眼神呆滞,她没听懂柳梦萍的话。
“什么故去的女主人?”
“阮穗安呀,霍行舟的亡妻,四年前那个尸骨无存的女人。”
赵良玉忽然想到在青州时霍櫂拒绝自已的话--他说此生的妻子只有阮穗安,不会再娶。
难道顾伞长得就像这位阮氏吗?
可霍櫂的真爱不是柳梦萍吗?当初就算他那么说,赵良玉也以为那是他为了守着柳梦萍而编造的借口,现在听柳梦萍这么说,倒好像他对那位亡妻,有那么几分意思。
赵良玉看不到柳梦萍的表情,柳梦萍却把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她淡淡一笑,“对于这位亡妻,行舟一直耿耿于怀,不为别的,就为她是无辜惨死,行舟这样不世出的大英雄,这已经成了他一生的遗憾,甚至动了不娶妻的念头。现在,有一位像他亡妻的女人出现了,还跟他亡妻一样会医术,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巧合。”
赵良玉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是个商人,她所知的巧合,大多数都输蓄谋已久。
这个顾伞她就知道不普通,就凭着那么多名医都解决不了的瘟疫,她一出手就没事了,还研制了什么疫苗,这不都是接近霍櫂的方法吗?
但是……她不由多看了柳梦萍几眼,“也许就是巧合呢?”
“巧合?她那么年轻,医术会那么高明?”
“她说她是兰顾,神医兰顾?”
柳梦萍面纱后的眼睛瞪大,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兰顾不是死了吗?不是阮穗安吗?
那也就是说,顾伞真的是阮穗安!!
柳梦萍有了一种“原来如此”的踏实,同时又涌起另一种不安。
阮穗安竟然没死,那么大的爆炸,她竟然没死。
她回来干嘛,报仇吗?
那是不是自已危险了?
她忽然想到以前赵良玉说过顾伞有一儿一女,哪里来的孩子,不会是霍櫂的吧?
她忽然抓心挠肝的想要见见顾伞,或者是……阮穗安。
只可惜,霍櫂不让她出去。
这几年,她明着是被霍櫂金屋藏娇养在督军府,其实却是跟犯人一样。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