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给司枭作揖,“三爷,我去看了,死了这俩个人都因为把服的药吐了才导致的病情加速,那些服了药的现在都好了很多,我相信只要继续用药,仔细筛查,一定会阻断这场变故。”
司枭微微挑眉,“这样吗?”
李大夫有不少徒弟和追随者,纷纷应和。
有个人甚至说:“我师父可是神医兰顾的传人,神医兰顾,你们知道吗?就是多年前那位解了涿州天花的神医,当时我师父就跟在他老人家身边。”
听到这个名字,穗安和霍櫂都有些不自然。
穗安不由去看那位李大夫,涿州天花时,他也在吗?
那时候她才16岁,并没有怎么露面,倒也不记得这位李大夫。
更不会收他为徒。
不过这么听来,李大夫的成名战,其实是自己主导的,他只是参与。
霍櫂在听到兰顾这个名字,心尖儿拧巴了一下。
他曾经无数次提过这个名字,却一直不知道其实兰顾就在他身边,是他的妻。
此时别人一提,就更显得他像个蠢货。
司枭双眸看天,片刻后看向霍櫂,“你觉得呢?”
霍櫂回神,很郑重道:“我已经下令,平亰城门关闭,不准江东来的进城。”
穗安不由向他看来,他竟然能这么快就做出应对策略,且很有魄力的封城,就不是一般人。
司枭自然也是这样觉得,他沉思片刻,眼睛一直看着穗安,“那我们就听龙腾会二当家的话,封城!”
一声封城令下,穗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骂死司枭。
他就算这样,也要把自己和龙腾会扯下来,真是个阴险小人。
李大夫脸色阴沉,恨恨的瞪了穗安一眼,拂袖而去。
司枭却说:“霍督军,你现在好像顾大夫的狗呀。”
霍櫂淡淡一笑:“只要能帮你们江东度过危机,我愿意牺牲。”
司枭:……他是真的狗。
等司枭走了,霍櫂问穗安,“你知道你现在身上加了多大风险吗?瘟疫过去没你的功劳,一旦出现问题,你就是替罪羊。一个大夫,值得吗?”
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穗安的目光平静,就这样让人心烦气躁的环境里,让人莫名的舒服。
她声音淡淡的,“我只救人,其他的,我不管。”
霍櫂勾勾唇角,“好一个只救人。顾大夫,等这场浩劫过去,我跟你去平亰,如何?
”
她刚要摇头,他道:“我祖父这两年重疾缠身,想要请你帮着看看。”
穗安心里一紧,差点问出爷爷怎么了,好在最后忍住了。
“您不如请那位医仙李大夫,他是有真本事的。”
霍櫂冷笑,“自以为是的真本事吗?”
穗安不解,“一般人都应该相信他吧,霍督军就这么信我?”
“我只信我看到的事实。只有司枭那个蠢货才看不清。”
穗安微微勾唇,“我能理解,毕竟他权威。”
霍櫂眸色一凝,忽然道:“你知道兰顾吗?”
穗安没犹豫的点头,“知道呀,那不是神医吗?李大夫还说是他师父。”
霍櫂压根儿不信。
要真是师父,就不会称呼老人家了。
“她不是姓李的师父,她……去世了。”
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霍櫂很生气,闷闷的声音仿佛从胸腔里挤出来。
穗安一挑眉,“这么惨吗?”
霍櫂没再应声,转身离开了。
穗安捏捏手指,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霍櫂还是很在意兰顾的,毕竟要是她活着,他的祖父她能治疗,甚至他那个烂脸的情人她也会治疗。
可惜呀,死了。
此时,穗安意识到,要说一点都不恨是不可能的,只是相比她后半辈子好好活着,就把余生恨在那三年里,十分不值得。
既然已经错了,就该及时止损。
……
时间在压抑、痛苦中继续往前走,很快又到了深夜。
穗安这边,有吃的有药,更有能干的大夫安定人心,他们这边气氛一片祥和,大家甚至能讲讲故事唱唱小曲儿。
轻松的是他们,辛苦的是穗安。
她挨个把脉,不时的根据个人症状调整药方,此时她更觉得西医中那些药片针剂好用,就寻思也做丸药,然后又把所有的症状都整理出来,让人送去西医院,让他们调配药水送来注射。
另一边,痛苦嚎叫此时彼伏,因为物资缺乏,很多人明明发热,却连条被子都没有,深夜冻的发抖。
司枭深夜才回来,只带了为数不多的棉被和药品,此次疫情一出,他能调动的银钱只能是军费。
这一刻他才迫切的认识到,江东要是交在那女人手里就彻底完了。
他刚回来不久,就又有几具尸体被抬出去焚烧掉。
他哑着嗓子骂了声,“姓李的呢,这些也是没吃药死的?
手下低着头吞吞吐吐。
司枭冷哼一声,自己去了临时搭建的办公室。
李大夫正躺在椅子上,旁边本用来熬药的小风炉上炖着鸡汤,能闻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