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櫂一脚踢开挡着他路的绣墩,气呼呼的走出去。
穗安看着一地的狼藉,连眼睛都没动。
她躺下,看着漂亮的天花板,没一会儿,又起来。
满地的水让她很不舒服,就起身去收拾。
她没穿鞋,一脚踩在水上,凉凉的,让她眉头一蹙。
弯下腰,她面无表情的去捡碎片,下一秒手指一疼,已经冒出鲜红的血。
穗安懊恼的捏住手指,心里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丁香进来看到她蹲在地上,手指还在流血,吓了一跳。
“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穗安抬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茫然,却还是勾勾唇。
丁香更是吓坏了。
“少奶奶,您怎么哭了?”
“我……哭了?”穗安一抬手,果然摸到了满手的水。
那一刻,她就像拧开的水龙头,眼泪和压抑的情绪都冒出来,从心上眼睛里。
丁香更是吓坏了,“少奶奶,您别哭呀,我扶您起来。”
她几乎是半抱着把穗安弄到床上去,急急忙忙的去找药给她处理伤口。
穗安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可眼泪就没有断过。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都压在心里,直到这一刻,才全释放出来。
丁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很笨拙的说:“少奶奶,您别哭了,会哭坏了身子。”
穗安抽噎着,“你去收拾一下。”
等把那一室凌乱收拾好,她的心情也收拾好了。
丁香看了眼地上,只好先去收拾。
她很麻利,碎片扫起来,绣墩扶起来,再把地上的水抹干,屋里除了没有花,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但穗安,却没有。
她把一条帕子盖在脸上,眼泪一直都没停过。
霍櫂再次进来的时候,给吓了一跳。
他伸出手指,在她鼻息下试了试,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才放下心去。
同时怒气上涌,这女人也没个忌讳,白帕子也敢往脸上盖。
伸手给扯下来,他却愣住了。
穗安眼睛通红的看着他,那眼神透着绝望。
霍櫂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穗安。
果然,他听到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霍櫂,我们离婚吧。”
离婚这个词他不陌生,穗安已经跟他提了很多次,但没有哪次能像现在
这么让他心悸。
如果以前他还能认为穗安是欲擒故纵,那么现在,他终于看明白穗安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霍櫂周身的气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能刮起一阵飓风,把穗安给卷进去撕碎了。
穗安此时却没有了害怕,只是平静淡漠的看着他。
因为母亲的死,她曾想过要跟霍櫂再坚持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可现在,她不想了。
她的肚子会慢慢大起来,她已经不愿意让孩子认霍櫂这个父亲了。
以后,她和孩子相依为命,就是世上最亲的人。
所以,她又重复了一遍,“是登报还是别的方式都行,重要的是快。
“要多快?”他阴恻恻的问了句。
“明天吧,最晚明天。”
“如果我不同意呢?”
穗安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霍少帅,你不是最恨人骗你吗?”
霍櫂冷笑,“是呀,所以我为什么要成全你?”
穗安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把我和我祖父都耍的团团转,还想远走高飞?阮穗安,你这辈子都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我要你看着我纳妾生子,跟别人琴瑟和鸣。”
“你卑鄙!”穗安终于不淡定了。
他却眯起眼睛,似乎很开心,“你那父亲不是要把你妹妹送进来吗?我看她倒是灵秀可爱,不如我就纳了。”
穗安咬着牙,一言不发。
她知道,霍櫂是故意恶心她,但还是气的浑身发抖。
她越是生气,霍櫂越痛快。
那份要杀人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他继续说:“还有柳梦萍,你不总是说我跟她偷情吗?她也纳进来,还有张团长,他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还做了一手好菜,刘议员家的小姐也不错,会唱歌跳舞……”
啪,她一巴掌扇过来,虽然霍櫂躲得快,但还是在他下巴那儿留下印子。
男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逼近了她的脸。
“看看你这些臭毛病,动不动就打人骂人,是该让些姐妹进门来好好教教你规矩。”
穗安偏头躲开他炙热的气息,“霍櫂,是男人就合离,你爱娶谁纳谁都跟我没关系。”
“那不行,你必须看着,你不看着我怎么会幸福?阮穗安,这都是你自找的!”
穗安给气的肝儿疼,可这个军阀不讲理,根本不讲理。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给他扎一针扎傻了或者再痛快点直接给他食物里下点药她当寡妇算了。
不过考虑到事情的可行性她只能放弃。
霍櫂发泄完冲着外面大吼“丁香!”
丁香白着脸进来“少帅。”
“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