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姓们走路都是低着头看鞋面,身子佝偻,一个个尽显疲态,隐隐透着一种垂死挣扎苟延残喘的压迫感。
而三平县的百姓们,各个腰板挺得直,说话也大声,脸上或高兴、或恼怒、或嗔骂,看着鲜活无比!
尤其是那些女眷们,曾经在大周朝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女眷的身影。即使有胆大的妇人,或是被迫生计的妇人,走在路上也是小心翼翼的,活像是过街的老鼠。
而三平县的妇人们,大声吆喝着自己的货物、揪着男人的耳朵叱骂、与男子肩并肩的讨论学业,大街上竟大部分是女子尖细又高亢的声音。
也许,这就是城主说的“自由和公平”的气息?
卢飞便对陆士文说道:“陆县令,你的三平县治理得很好,看看这些百姓,即使战乱来了却也丝毫不慌不乱,可见你平日治理之功。”
陆士文却不赞同:“不,这一切都是城主的功劳。百姓们相信城主,即使战乱来临,他们也不愿意往后退去其他乡镇。卢将军,这样的日子是城主一手打造出来的,若非城主,就没有你我,更没有这些百姓。”
“你说得没错,所以咱们这次的防务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辜负了城主对我们的信任。”卢飞点头,“说说城里的情况吧。”
“城内目前一共一万一千人,老弱病残大约有两三千,剩下的还有七千人,皆是青壮年——”
“等等!”卢飞有些惊讶,“你们这里青壮年这么多?”
陆士文笑:“从前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一直有实习医生坐堂,药草价格也是很低,百姓们看得起病,又吃得起饭,一个个的养得身强力壮,就是十二岁的娃儿都能拿枪耍上两回。更不必提我一到任,就按照城主的方式,先推行全民教育,又聘请镖师做三平县的镖师做教官,第一批训练男人,第二批则是妇人,第三批则是年满十岁的孩童,如今三平县除了老得走不动道的人,可谓是人人皆兵,人人能战斗,这零零总总加起来,估计也能有个七千人!”
卢飞和身后的士兵们都吓得不轻,“全民皆兵?!”
陆士文低咳一声,“我是想着,咱们这是边境地方,和舟山王他们迟早有一战。加之临走之前,城主还特意交代我们几个边境县的县令,说巡防工作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好当地百姓。所以我就想着,请镖师当教官也花不了几个钱,却能让全城的百姓们都强身健体,如果真的有战事来临,也有保全自己和家人的能力。对了,这还没算乡镇上的村民呢!”
卢飞眼皮跳了一下,“你别说……底下乡镇你也搞了这种预备役?”
“预备役?哦,对呀,若是将来征兵,咱们三平县的百姓也比别人更有优势!”陆士文眼睛一亮,随后倒有些羞赧了,“哦,村上倒是没有全民皆兵,我只是让第一村长组织百姓们时常操练、加强巡逻,男女老少都别落下,总不至于毫无反手之力的被人掠夺!”
卢飞干笑,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除非前还信心满满,自诩在军营里练了这么久,这次一定能打出个漂亮仗。
大周朝自古以来就文武不和,他想着金州府的文官嘛,自不会这样,至少能彼此配合,绝对不拖彼此的后腿。
可是卢飞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跟他打配合守城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斯文,实则肚子全是坏水的年轻人!
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为啥城主手底下尽是这种比狐狸还精明的人?
倒是身后的士兵笑得尴尬,“这…三平县还有咱们的用武之地吗?”
陆士文敛了玩笑的神色,“实不相瞒,这一个月以来,三平县陆陆续续有流民闯进来,按照城主的要求,我们都没有驱赶,凡是来的我们都欢迎。但其中也不乏有细作混进城里打探情报的,而且底下有乡镇传来情报,说是在山林里看见过穿军服的人,不是我们金州府的,应该是舟山王那边的。由此看来,舟山王确实蠢蠢欲动,怕是即使没有这次城主攻打兴元府的事情,他们也会相机行事。”
卢飞冷笑一声,“咱们的金州府就是一块肥肉,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来咬上一口。”
“这倒是事实,咱们这地方分田分粮的,还让娃儿们免费读书。这日子过得好了,难免引人垂涎,尤其是上次我们这边的大夫过来接种牛痘,这附近的县城和村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跋山涉水的赶过来打疫苗,进了城还一直不停打探养猪和分田那些事。后来有村子提出过想并入我们金州府,求城主庇佑,只不过城主没表态,我也不好回答。由此观之,舟山王那边的老百姓还是过的苦日子,有的甚至希望我们快些打过去,这一批人的力量,我们可以想办法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