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定会向陛下求情的——”
有人冷笑了一声,“我们白将军自有当一品大官的爹护着,我们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反正剿匪没成,还被俘虏,朝廷丢了脸面,肯定不会让咱们好过。再说了,那白将军不是早就被二十万两赎回去了吗,只怕早就到汴京城吃香喝辣去了,哪儿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白慈恩身边的几个家仆立刻急了,正欲分辩,却被白慈恩拦下。
“我看黔州除了偏远一点倒是没啥,你们没听那宣传官说嘛,说咱们这一片开荒以后主要是种茶叶和果树,按照他们岚县传过来的堆肥法,说是地养得特别肥,说不准结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甜,咱再卖到全国各地去,到时候日子不比在汴京城的好?”
一说起生意,显然大家兴趣很浓厚,一边忙着刨地一边商量着:“我也听说了,那宣传官还说,黔州府的全民教育马上就要开展了,优先第一批就是城里面七岁以上的娃儿,教读书认字,还是免费的!”
“真的假的,读书不要钱啊?”
“唉,宣传官过来讲课的时候,你小子又借故上那个黄翠花家去了吧?”
那人嘿嘿的笑了两声,似乎有些羞涩。
“那当然是真的,你们没听宣传官说吗,岚县那边最早开始全民教育的,人家随便从路上拉一个人出来都会认字呢。更别提前段时间刚进行了吏员考核,就数岚县那边的人考得最好。你们等着吧,就咱们这个凤鸣县很快就会来个新县令呢。”
“这话说得…是不是我去读书了也能当个县令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说不准,黔州府那位最大的官还是个女的呢,女的都能上,咱们咋不能上,总不能咱还不如一个姑娘吧。”
“要我说,别看这儿是反贼的地盘,我瞅着这些人做事极有章法,你仔细看他们那些兵没有?”
白慈恩心头一跳。
随后又远远的看了一眼山岗上当值的士兵们。
“你们看看人家,那身腱子肉、那伙食、那武器,人一说话都是文绉绉的,哪儿像个士兵啊,倒像是个将军!”
“唉,你别说,我还经常看见他们随身携带着书看呢。只要他们得了空闲的时间,甭管在哪儿,顺手就掏出书来。上次我想着这认字的兵,至少也是个千户或者小将军吧,我还特意跑过去问,人家说他就是一小兵,而且还说他们的兵每周都要考试,每个月都要考试,不仅要考身体素质,还要考读书认字,若是成绩太差的还会被劝退呢!”
“天爷,这是选秀才还是选士兵啊?咋他们还要读书认字啊?”
“可不。要我说,咱们打仗输给他们,那是真的不冤。”
“也不看看人家什么待遇,咱们什么待遇。”
“啥待遇啊?”
那人叹气一声,“人家岚县那兵,一个月一两银子,四季至少十二套衣裳,一日三餐敞开吃,残了免费医治,死了抚恤费发到子女成人或双亲去世。对了,人家还每天拿半天时间来读书认字学兵法搞实战,咱们哪一条比得过人家?”
“嗬哟。”众人吓了一大跳,“你哪里来的消息?”
“之前不是有一部分人被他们挑走了嘛,那个黄二回来过,跟我说起了他们那边当兵的待遇。”
“黄二?”
有人想起来了,“我记得他,他好像认得字,人长得也高,就是性格有些内向,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对对对,之前选的那批,都是认字的。”
“唉,我记得那个黄二没啥本事啊,一天到晚跟个娘们似的,上次打仗还尽躲老子屁股后面咧!”
“那是从前!你们那天是没见着他,人家如今那通身的气派,那说话的腔调跟个大老爷似的,我敢说啊,就是白将军来了也不过如此!”
“真的假的?”众人一阵好奇,只恨不得那黄二现在就出现在跟前。
“你就说,他们吃饱喝足能文能武的,咱们顿顿稀粥咸菜的,这仗还怎么打?我们是命不好,被调来支援黔州才当了俘虏。其他士兵来了,那不也跟咱们一样当阶下囚啊!”
其他人频频点头,似乎并不觉得当俘虏羞耻,反而觉得败给他们理所当然。
听得白慈恩那几个家仆只恨不得立刻将这帮妖言惑众的人就地斩杀。
如此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的人,如何能不杀?!
偏白慈恩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不见任何愤怒之情。
他只是随身掏出了那份试卷,又看了一眼。
众人有些沉默。
那张试卷他们也曾看过,白慈恩还让他们都做过,可惜他们虽然认得上面写的字,那上面的题一个都不会做。
最多的也只是能在后面论述大题上吞吞吐吐的答个一星半点。
白慈恩听着那些话,似乎有些麻木了。
说到底,徐振英的兵之所以能打胜仗,无非就是占一个伙食、待遇、培养三个条件,最终说到底,那就是一个字。
钱!
改善伙食需要银子,提高士兵待遇需要银子,教士兵读书认字学兵法需要银子!
这些都是可以拿银子开路解决的事情!
可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