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英便在旁边补充说道:“吏员考试最多十天结束。也就是说,最多二十天就会去到你们村上。”
有了确定的时间,几个村子立刻松了一口气,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能够这么顺顺利利的就办完了。
全程没有推诿,没有扯皮,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办完了?
这要是放在从前,少不得跑个十天半个月,上下打点才能勉强和掌事的人说上话。
几个村长登时感激涕零,徐振英见他们几位要走,便率先起身说道:“不如这样,你们先去跟明小双登记,我就不留你们了。”
她又笑道:“回去也跟村子上的老百姓们宣传宣传,就说我们金州府现在换人当家了,咱们这边一切都是新的,不兴以前那些老规矩。也欢迎大家都来走走看看,省得传说我有三头六臂杀人之好。”
几位村长笑得有些尴尬,连忙告罪讨饶,遂跟着明小双出去。
刚走了几步,那青袍老者就接到同伴的眼色,拿出了半钱银子,暗中揣在手里,随后上前亲热的拉着明小双:“明厂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请笑纳。”
明小双好久没有收过贿赂的感觉了。
仔细想一想,上一次竟然还是去年流放的时候犯人们塞过来的。
说也奇怪,以前那是盼着想着底下人贿赂,可现在碰到这青袍老者递过来的银子犹如烫手山芋。
他连忙推了回去,“天爷,老伯,您当真不必这样,我们这儿跟从前那金州府的官员可不一样,您没听城主说吗,不幸以前那老规矩。再说我们城主管得严,别说是收您银子了,就是您摆个摊我都不敢去吃白食…这要是被人举报了,我至少得是个停职处分!”
那老者手僵在半空,颇有些尴尬,他一时也拿不准明小双是真的推辞还是觉得半钱银子太少。
明小双连忙笑着将银子揣了回去,“行啦,老伯您也别胡思乱想了,您以后去岚县那地方转转看看,问问老百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岚县那些老百姓机灵着呢,经常监督我们,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必然上城主那儿告状。您哪,就当行行好,我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干几年呢。”
见明小双说得一本正经,那青袍老者这才放心大胆的将银子收了回去,还不忘夸道:“城主一来,咱们金州府真是焕然一新!城主慈悲心肠,又是全民教育、又是让咱们搞养殖,这来年咱们还不知道要过啥样的日子呢!”
旁边那老村长笑着接了一句:“明年怕不是要顿顿吃上肉哦!”
“说起那岚县猪,我那二儿媳妇那真是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明厂长,你吃过没有?真有那么香?”
明小双笑道:“岂止是香,还爽嫩滑口,比牛羊肉好上千倍万倍!尤其是半肥半瘦的五花,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满嘴留香。也就是现在产量少,上次岚县猪场开放参观的时候,我们杀了两头猪搞了一个试吃会,我也就尝了一嘴儿,到现在还馋得厉害呢!”
老者们面露心驰神往之色,其中有一村长喃喃道:“这岚县猪这么香,一定好卖!等咱们明年卖了猪,先给去年死去的老人们买一副薄棺,再立个石碑——”
明小双愣了愣神。
那村子看着他,似并不觉得这是多么悲伤的事情,反而笑得有些憨厚:“我们村里穷,去年发大水,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好多人户的老人家被子女活活饿死的,或是为了给儿孙们省口粮饿死的,家里没钱,连薄棺都买不起,只能用一卷草席裹了下葬。等明年就有钱了,咱们村子就能过好日子了。”
明小双看着这年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村长,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一阵难受。
明小双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徐振英和徐音希他们,他没有梦想,每次听到他们说梦想他都觉得那东西很虚无缥缈。
梦想是什么,能吃吗,能换东西吗。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才行。
之所以跟着徐振英,就是为了能博一个前程。
可是明小双现在却在想,封侯拜相以后呢,又能如何。
兴许远远比不上此刻让村子里的百姓们养上一只能换钱的猪来得自豪。
这一刻,明小双忽然有些理解徐振英了。
城主那样心善的人,看见这千疮百孔的世界,一定会痛心疾首吧。
明小双笑着说道:“没关系,城主来了,我们的金州府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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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家二房的院子里。
徐振英坐在院子里,夏日的阳光透过藤蔓架子投下来,一缕光线落在她的脸上。
正如她所说,她只是被圈禁,却没有被停职。
她正在看之前准备着手的《士兵管理细则》,按照徐振英的意思,将来他们手底下的士兵只会越来越多,那么就涉及到军务管理的方方面面,职务晋升、年终考核、福利发放、审判决断都得出一个较为详细的章程。
这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徐音希便想尽快把这件事落实。
跟二房其他满心焦虑的人不同,徐音希对于被圈禁这件事反应很冷淡,甚至是平静。
她像是完全不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