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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眸子里尽是锋利,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问:“徐乐至,我再问你,你听谁说城主要造反的?!”
徐乐至一把拨开她的手,一挺胸脯:“怎么了,现在家里面的人都在说徐振英可能要造反,将我关在房间里不允许我走动就算了,难道也不允许我听别人说话嘛!”
徐音希脸上的冷意褪去。
好险,她还以为已经有人知道徐振英要造反。
她胸脯微微起伏,随后冷静了片刻,“乐至,好好待在里面,等你成亲嫁人的时候,我自会放你出去!”
徐乐至终于绷不住了,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扭曲:“徐音希,你凭什么关我?!你好歹毒的心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你自己想当徐振英的狗,就拿我去讨好她!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自己的妹妹下此毒手!哦,一个县令之位是吧,等朝廷的兵一来,你们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你们这帮乱臣贼子一定会被砍脑袋!到时候怕是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徐音希起初先是一愣。
随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果然是徐乐至啊,连装都装不了一时片刻,这么快就露了原形。
还好,她对徐乐至没有任何的期待。
她如今已是县令之尊,将来说不定还有更远的路要走,要不是考虑到别人非议她做事太过绝情,不念姐妹之情,徐音希甚至连徐乐至的房门都不想踏入。
曾几何时,她们两个是无话不说的姐妹。
可现在,徐乐至对她大约只剩下恨了吧。
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落到如今你死我活的境地,要说惋惜,徐音希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也好,当断则断,一身轻松反而更好上路。
都说上位者应无情无爱,徐音希此时此刻,算是体会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变冷变硬。
“徐音希,你就是徐振英的一条狗!你为了她徐振英,连自己的姐妹爹娘都不要,你就是一条在她跟前摇尾乞怜的野狗!你有本事就关我一辈子,否则等我出去了,一定向朝廷检举揭发你们,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识相的,现在就放我出去!”
徐音希发现,曾经那些她觉得很伤人的话,似乎渐渐伤不到她了。
她变得更强大了。
面对徐乐至发疯般的谩骂侮辱,她甚至连辩驳的欲望都没有,她只觉得发疯的徐乐至很是吵闹,很是可悲,很是可笑。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徐乐至,月色凄凄,照得少女的眸子里如湖水般宁静,仿佛任何风浪都掀不起一点涟漪。
徐音希丝毫不理会徐乐至的喊叫,自顾自的说道:“西城门那边,有一卖豆腐的人家,家中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秀才,小儿子是童生,虽清贫了一些,可爹娘都是在岚县有口皆碑的和善人,小儿子如今十六,堪堪比你大两岁,面容清俊,性子也斯文,将来必有前途。”
徐乐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徐音希。
徐音希犹如高高在上的神女,继续说着无情的话,“晔县那边,有一家虽说是流民,祖上却是当官的,在晔县一口气就置办了几百亩田地,资产颇丰。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父亲,独子,你嫁过去衣食不愁,在乡下也算是个小地主。”
“我不!”徐乐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徐音希在说些什么,当下脸色大变,“你想随便把我嫁了,那不可能!古往今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做主,你算什么人!你就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这些流民乡下人怎么配得上我?方询呢,我被关了这么久,他为何不来看我?!”
徐音希这回是真的笑了,不知是笑徐乐至的愚蠢,还是笑她的可悲,“方询?你还没有对方询死心?”
“我对他是真心的!若说一开始我接近是有其他心思,可后来我是真真喜欢他!”
“徐乐至,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无论是流放前的方询,还是现在的方询,你都高攀不上。流放前的方询祖父是三品大员,其父也是从六品。而如今的方询,已经是岚县县令,以你的才情和姿容,站到方询面前不会自惭形秽吗?”
“你!”徐乐至气疯了,“我祖父也是三品大员,如何配他不上!”
徐音希蹙眉,以前只觉得徐乐至是骄纵了一些,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糊涂,简直是鸡同鸭讲。
“我懒得跟你多费口舌。我给你找的这两家,我都已经觉得对他们不住,你这性子去了必定要闹得人家家宅不宁,若非我亲自开口之缘故,怕是这两户人家也断断不会同意。徐乐至,城主和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我劝你最近安分一点,否则若是等城主腾出手来想起还有你这么号人物存在,那便真的是二房覆灭之时!”
“徐音希!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说白了你不就是贪恋荣华富贵,急着处置我去讨徐振英欢心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嫁人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得逞!”
徐音希脸上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我与你,简直是对牛弹琴。罢,合该我欠你的。”
不等徐乐至说完,徐音希觉得好生没趣,转身离开。
徐乐至在后面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