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凶,咋不凶。”张家村村长这说的是老实话。
能砍下李大头脑袋,一炷香时间收服几千流民的人咋个不凶?
不过张老汉还是据实相告,“不过,人倒是挺随和的,说话也客气。”
这话倒是让众人愈发糊涂了。
“这到底是凶还是不凶啊?”
范村长恶狠狠的撂了一句:“管他娘的,为了娃儿们,咱们这把老骨头也得冲一冲!否则以后城里的娃都会读书写字了,俺们山上的娃还只会掏鸟蛋!得读书啊,得认字啊,否则一辈子在那山沟沟里,能有啥出息?”
“说得对!”
钱珍娘笑,“各位村长,不必害怕,城主这个人最是和蔼可亲,进城以后除了杀了那个不肯放粮给老百姓的陈家外,其余没有杀一个人。就是重刑犯,那也是严格按照大周律判的刑。不仅如此,她还逼城里的富户捐献粮食分给老百姓,又请老师让所有人读书认字,不信你们待会可以去岚县城里打听打听,我们城主口碑好着呢!老百姓都说她比孙县令本事还大!”
村长们对孙县令还是很有好感的,一听这话就立刻想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那…县令大人如今在何处?”
“前段时间一直跟着我们城主呢,城主有不会的公务都请教他呢。两个人好得跟师生关系一样。只不过现在孙大人病了,城主就让他回家养病去了。”
钱珍娘说服自己,孙县令形影不离的跟着城主,虽说对城主多有不敬,还时常谩骂,但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没错,是这样的。
“这么说,孙县令没死?”
“不是说大王进城就杀了县令一家嘛?”
钱珍娘笑,“哪有的事,还是那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岚县城里的百姓。问问他们是不是前几日还看见过孙县令?”
这下村长们都不说话了。
这越琢磨吧,越觉得这位新大王怪异得很。
一般土匪进城,少不得烧伤强虐。
就像是之前的晔县,那简直是被抢劫一空,几乎是屠城!
偏偏岚县这边,明明都改天换日了,偏偏一片歌舞升平之象,哦不,这入城以来,看到的景象不知比从前繁华了多少倍。
道路似乎更宽敞干净了,高楼变多了,人也明显变多了。
街道上到处都是小摊小贩,可地上却干净得很,这一眼望过去,路人们都行色匆匆,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好像手头都有事情,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若再细细观察,他们甚至能看见城里的百姓们衣裳似乎变整洁了,容貌也更精神了,谈吐之间似乎也更有底蕴了。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男女结伴同行!
这些姑娘小伙们丝毫不避外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并排走着,还一路有说有笑,偏周遭的人还不以为奇,竟仿佛司空惯见了一般。
大周朝的男女限制极为严格,一般来说,就算是成亲了的夫妇上街,也会刻意错开一两步距离。
像他们这般并排而行说说笑笑,简直是有伤风化!
可到底是别人的地盘,又有求于人,这帮村长们就算再看不顺眼也不好说,只能拉下车帘,心中却很是鄙夷。
好不容易在县衙吃上了热乎饭,村长们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餐盘,这四个格子的木质餐盘拿在手里,还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县衙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士兵,说起来这看了一路,最让张村长他们感到变化最大的就是城里的兵。
以前岚县里的兵,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歪瓜裂枣,兵溜子三个字那可不是玩笑或是轻视之语。
他们大多身体瘦弱,一脸蜡黄,没甚精神,要么是躲在县衙某处喝大酒,要么就是城门处吃拿卡要,要么就是只会在收税或是抓人头的时候出现。
百姓们大多对这些当兵的可没什么好感。
不过现在岚县的兵看起来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那些士兵,全部着一样的服饰,人群中极好辨认。他们大多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端是英武非凡。尤其是那双厉眼,炯炯有神,一接触就让人望而生畏!
甚至你可以从他们的站立、走动、行为举止看出端倪,他们腰板挺得老直,从不蜷着窝着或是斜着歪着,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堵直挺挺的墙。
他们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说话声音高亢但又不显得咄咄逼人,城内到处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
“天爷呀,咋个好像还有女娃子当兵的哟?”
小水村的村长咋咋呼呼喊了一句,立刻引来其他村长的侧目。
“妈呀,真的是女兵!女人家咋能当兵,她们弱不禁风的,别上了战场吓得尿裤子!”
“这大王还真是古怪,竟然让女子进了军营,也不怕不吉利。”
而他们指指点点的正是来县衙办交接手续的王三娘。
王三娘本想痛痛快快的骂上几句这乡巴佬,可一想到自己今非昔比,已是女兵这边的总教官,加之城主说还要从新来的流民中选出一千女兵来,那么她就算是掌管一方城防的大人物。
哪个大人物会跟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