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那些人已经被这诱惑砸得头晕眼花,欢喜得找不到北,只害怕晚一步表态,纷纷说道:“如果城主愿意给我们分田,那我们愿意去开荒,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有的是力气!”
“城主,那还愣着干什么啊!有啥活赶紧使唤咱,眼下开了春,正是堆肥播种的好时候啊!”
“城主,我手底下有四五千人,各个都是种庄稼的好手!只要您肯给我们一处容身的地方,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要开荒种田,我们绝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城主啊,能不能再说说分田的事情啊!这咋个分,是所有人都分还是怎么?”
徐音希望着一脸切切的众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不由得轻声说了一句:“百姓们从来求的都很简单,他们劳累一生,只是为了一块地、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一个家。可为何这个简单的愿望都如此的奢侈呢?这中间的财富到底被谁剥夺走了?”
方凝墨闻言,也是感慨,她家有良田万亩,有时候随便赏个大丫头也是几十亩田地。她是万万想不到,底层的老百姓为了这一亩地,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突然觉得很痛苦。
曾经那挥金如土的生活仿佛是一场华丽的梦,现在这个残忍的、冰冷的、无情的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江永康则冷声道:“城主在经济学里讲过,整个世界80的财富都被20的人掌握着,这就是二八定律。但是我觉得城主说错了,那剩下80的人,他们不算人,能被人注意的、关心的、不容忽视的才是人。在掌权者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一群不会痛、不会叫、没有七情六欲的蝼蚁。他们存在这世间唯一的用途就是向那20的人供给财富,榨干自己的精血供养那群蝗虫!”
孙清臣脸色瞬间发白!
而方询的话更为刻薄:“祖父也错了,他总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是他食的谁的禄,禄是从税里而来,税从百姓中来,祖父该忠的是天下的百姓,而不是某个皇帝!”
孙清臣只觉得脖子被人狠狠捏住,让他说不出话来!
狂悖之言!
还说徐振英她没有反意!
听听她手底下这帮人的妖言!
这分明是要取周氏而代之!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徐振英点头,却也知这帮流民可能对谁当皇帝没有兴趣,他们更关心的肯定是分田的问题,于是便道:“至于你们最关心的分田的事情,我们目前已经准备在晔县和岚县之间的山地间踏勘丈量,确定田地的位置和大小。到时候按照人数分田。第一批分田的肯定是前一波流民,当然你们也是能够分到田地的,这山野间那么多地,怎么也足够容纳你们这些人了。这样,你先回去把你们的人口大致做一个统计,分成较为好管理的小组,每个组设置小组长,你先暂时负责一应事务,分田的细则等我晚间回去想好了再和你们细说。”
“哦,你认字吧?”徐振英倒是很关心这个问题。
王兴业立刻道:“学问并不精通,但书写无碍。”
“好。你回去以后,不光要统计各个组的人口,设置组长,还要统计一下大家分田的意愿。有多少人愿意留在岚县,每家多少口人,有多少青壮年劳力,有多少老人孩童。你把数据做得详实一些,也方便后面的分田工作。也请你跟大家先说一声,你们分田肯定是在第二批了,但这开荒、堆肥、造屋子的事情得大家伙一起干,不愿意出力的,或者不愿意相信我徐振英的,请自便。”
王兴业连忙拱手,这回已是心悦诚服,“多谢城主,我今日之内必拿出您所需要的一切数据。”
徐振英满意一笑。
她最喜欢积极的韭菜了。
而马强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分田固然是好,可徐振英全程都在和王兴业商议,而把他马强扔在一边。若王兴业回去把分田的事情一说,他马强岂不是手下无人,做不了快活皇帝了?
一场闹剧暂时拉下帷幕。
徐振英走下城墙时却跟江永康交代了一句:“去把全城的青壮年都抓过来,组个三班倒,让大家打起精神,若是有人不懂事要闯进来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徐振英自然不可能完全信任这帮流民,在流民没有被教化之前,那更像是流寇。
她必须有所防备。
她又对苗氏说道:“娘,你立刻去仓库那边清点我们剩下的粮食。下午你去流民堆里挑些帮手帮着咱们来施粥。”
苗氏却信不过他们,“我们自己的人手已经足够,我可不愿意他们进城来生是非!”
徐振英笑,“娘,你若不让他们进来一部分,他们看不到我们岚县的繁华,不亲口听到岚县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怎么会相信我们真的分田?每天让一部分进来,接收我们的思想改造,让他们把我们城里面的好消息带回去,也能让他们更听话。”
徐德贵道:“都说财不露白,万一他们起了野心夺城怎么办?”
徐振英却愣愣的盯着徐德贵,一字一句说道:“父亲,我们需要很多的人口才能壮大,下一次也许不止三四万,也许是十万之众。只要我们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