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养活一大家子了。你祖母知道了,必会高兴。这饼子我拿回去给大家伙分一分,让他们都念你的好。”
苗氏这是打算将三块饼子均分。
这还真是不藏私啊。
徐振英有些无语,可转念一想,以苗氏那老实巴交的性子,想必也做不出大伯母和二伯母偷吃独食的事情。
她只好无奈道:“娘,大伯母是个从不吃亏的性子,二伯母手里有的是钱,你真以为他们缺这一口吃的?大难临头,几房都各自有打算,就咱们家是真的一穷二白,我劝您也别太过老实,否则吃亏的定是咱们自己!”
苗氏一愣,随后蹙眉道:“莺儿,不可如此说话!到底是谁教了你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拧成一股绳只能被人欺负。我想大嫂二嫂不会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你祖母年事已高,我们做晚辈的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给长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莫要再说这些浑话,小心被人听到戳咱们家脊梁骨——”
徐振英这回是真哑口无言。
跟古代人来一场关于孝道的辩论?
她真没那个精力,也懒得争辩,她只能无奈挥了挥手,说了句“晓得了”便转身离开。
苗氏看着徐振英不受教的样子,心头又是难过又是懊恼,想着许是这些时日疏于管教,才变得这般油盐不进大逆不道。
这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离她似乎也越来越远了。
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苗氏踟蹰的将那三块饼子拿了回去,递给了黄翠娥,“大嫂,这是方家给莺儿的,莺儿拿过来让咱们分着吃——”
大嫂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方家出手怎么这么寒碜,咱们这么多人,三块饼子够什么?六丫头跟方家感情这么要好,怎的不多拿一点回来?”
苗氏看着大嫂理直气壮的样子,心头只觉得委屈,反驳道:“人家的粮食,怎么好意思一直讨要?我家青莺又不是叫子——”
黄翠娥最看不惯三房家那软软绵绵的样子,还苦口婆心的教育了起来,“人都要饿死了,还在乎什么面子?你可别学老二家的,还以为自己是在汴京城里当大爷呢,这都流放了,还摆一家之主的臭架子呢。看那几个狐媚子,什么东西,饭也不做,只知道张口使唤咱们,咱又不是他家的奴隶……老二也真是昏了头的,几个小妾,说白了那就是奴才,要么遣散了,要么就得当奴才使——”
“那大嫂为何不让那几个姨娘来帮把手?”
“你当我傻啊,咱一天就这么一袋米,万一他们偷吃怎么办?我可不放心——”
苗氏叹口气,她只觉自己似乎从来跟苗氏就说不到一起去。
简单的吃了午饭,解差们便又吆喝着动身。
远远的,再也看不见汴京城的样子,一条笔直的官道延伸至山林之中,青山绿影,沿途只见飞鸟,不见人影,若不是他们这一行人过百,独自上路还真是有些害怕。
众人知道,这是真正离开汴京,踏上流放之路了。
到了下午,黄氏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年纪大了,虽说年轻是日子过得很苦,可老了一直跟着徐德远,可谓是养尊处优。大约有十几年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从
还是四婶细心,很快察觉到了黄氏的异样,当下喊了一句:“娘,你怎么了?”
徐家众人这才看见老太太脸色发白,走得摇摇欲坠。
苗氏赶忙道:“娘这是累着了,这般行路就是壮汉也受不住,更何况娘年纪大了。咱们得想个法子,最好让娘坐马车——”
黄翠娥道:“哪里去寻马车,别人的马车都是满的,挪不出位置——”
“我方才瞧见方家老太太那辆马车略有些空,应该勉强能挤下一个人,不如咱们再去求求方老夫人?”
那刘结实见徐家人又停下了,骑着马飞速靠近,居高临下问道:“停下做什么,快些走,别耽误整个队伍行程!”
大伯父有些卑微讨好道:“官爷,我娘走不动了,能否再歇息片刻——”
“歇你娘,中午刚歇了,现在又来歇?少给老子在这儿装模作样,要么死了丢去喂狼,要么就给老子动起来!”
刘结实一甩长鞭,“啪”一声脆响,溅起地上一阵尘埃。
众人连忙躲开。
黄氏满肚子怨言,却也不敢表露半分,只好强忍着大腿的颤抖道:“我没事儿,继续走——”
“看,这不是还能走嘛。”刘结实冷笑一声,打马而去,“再偷懒耍滑,鞭子伺候!谁敢耽误了行程,我就要谁好看!”
连氏和赵氏如今一身轻,苗氏环顾四周一眼,见众人皆手足无措,便咬牙道:“娘,我背您——”
黄翠娥心中暗恼,这三房又开始演戏了,同为子女,怎的就三房爱当那个显眼包,衬得谁不孝父母似得。
苗氏生得又秀气又斯文,身子骨瘦得跟什么似得,说什么身子不好。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家里的重活粗活全都是黄翠娥干,轻省的全部都是苗氏做,偏家里人都夸苗氏干活细致,她连一句好都轮不着。
偏苗氏又对她客气,叫她有火无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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