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鸢再次皱眉,“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万一于大夫他诊错了呢?万一你的病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而是别的原因呢。”
说着,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如果不是瘟疫,那他给你的开的药就有可能是毒药,对你有害无利。”
苏恪言也慢慢皱紧了眉头。
他盯着叶鸢,眸色变得深沉幽暗,“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鸢眉头紧了紧,努力组织语言,“……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于大夫不简单。苏恪言,你曾经统领三军九师,战术灵活多变,脑子一定是精明无比的,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发现那个于大夫的一丝异样吗?”
她不甘心上午的一番试探真的没让苏恪言能有一丝觉悟。
然而叶鸢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恪言竟然还是保持着沉默。
呵,看来这个于大夫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不一般呀。
叶鸢深吸气,干脆挑明了说:“那些医书我虽只看了些皮毛,但也知道病制体变,千变不定的道理。
同一个病每个人的药方药量不可能完全一致,同一个人病在不同阶段用药也会千变万化,绝不可能一成不变。
这点我想是个学医的都懂,凭于大夫的资历更不可能不懂。”
苏恪言幽暗的深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涟漪。
叶鸢再接再厉,“一种药方对你没有效果,于大夫却没有去尝试更换,还一直坚持让你服用,他究竟是敷衍还是故意?
我想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些吧,不然,也不会让下人每天盯着你喝药。
这药很明显对你的病情没有一丝帮助,那他故意让人盯着你喝药又是为了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让你喝这个药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至于是为了达到哪种目的,除了慢慢破坏身体自身的代谢调节能力,让毒素更加有机可乘攻击身体,她暂时也还没有发现别的。
苏恪言睫毛轻颤,垂眸又沉默了片刻后干涩出声:“或许,是想给我一个心理安抚。”
叶鸢眼角轻抽,这男人对那个于大夫还真的信懒有佳。
莫名让她心里犯酸,这个狗男要是能分给他这样一半的信任,她也不至于受这么多委屈。
面对苏恪言的叫不醒,叶鸢表示很心累。
她扶额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压下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变质了的冲动。
“行,他于大夫是好人,我是坏人,他一心一意为你好,我别有用心对你图谋不轨,行了吧?”
苏恪言放在被子下的双手攥紧床单,看着叶鸢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出什么。
正在这时,小翠拿着清扫的工具出现在了门口。
“四少奶奶,我来给您清理房间。”
叶鸢一脸失望地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起身去了外间。
在看到门口小翠带着白手套白口罩全副武装站在门口,叶鸢忍不住嘴角一抽,本想训斥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虽然生气,但她也不能乱了阵脚。
就算不为了苏恪言,为了叶家她也要稳住心态。
不过,在小翠清理干净出去后,叶鸢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对了,刚刚忘了和你说,我见过书上关于瘟疫的记载,你的症状虽相似,但脉象却与书上描述有很大区别。
所以我怀疑你得的并不是瘟疫,还有,瘟疫不存在低传染,一旦接触到病体,被传染的几率可以达到九成九,几乎无人可以幸免,可是你身边的人却无一有恙。”
叶鸢站在床边看着苏恪言,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书上也没有说过处理身上的脓疮会对疫病本身有任何影响。
再多的,我也不想说,你如果愿意去深究琢磨,许多事情肯定能想明白,如果不愿意,那就当我是又自作多情了吧。”
苏恪言还是让人气愤的沉默。
叶鸢气的胸口发闷,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又说:“我的皮毛功夫刚刚只能查出你肺热胃燥所以才食欲不振反胃恶心。你多点喝水,明天我让王妈给你做银耳莲子羹。”
苏恪言偏头看向叶鸢,喉结滚动,吐出一个“好”字。
难得说句中听的,虽然只有一个字,还是成功让叶鸢抛弃原则心软了。
她暗自轻叹,过去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将人扶起来喂到嘴边,“喝吧,下午是我疏忽了,走的时候没有让人把茶壶给你添满。
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尽量不出门,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给下人这么久。”
苏恪言被子下的手再次攥紧,心脏某处莫名乱跳了一下。
抬眸快速瞄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他低头将一杯水一饮而尽。
“还想喝吗?”叶鸢轻声问。
苏恪言想了想摇头,“不用了,喝太多起夜太麻烦。”
之前起夜都是他一个人艰难地上下床,确实很麻烦,也很累。
叶鸢也猜到了他之前的情况,听到男人的话,心口那里似泛起了细细密密的涩疼。
应该就是所谓的心疼吧。
“想喝就多喝点,有我在呢肯定不能让你被尿憋死。”
苏恪言刚刚心间的点点悸动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