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何?”元淮问道。
“啊,臣妾看五皇子盘中的炙肉冷了,怕是不好吃了,”韦美人走上前去说道,“那火上又新炙烤了一些山猪肉,还有鹿肉、野鸡肉与兔肉,臣妾鼻子灵,已然闻见香味了,臣妾便去呈一些来,给众位小皇子、两位公主分一分吧。”
“诶~这样的事怎能让你亲自去做?康祝啊,”元淮刚要吩咐,可看着韦美人已经带着侍女新蓼往后头的火灶方向走去了。
“不碍事的,臣妾在家中也常如此照顾弟妹子侄,知道哪块肉好吃,还是臣妾去妥当些,康公公便留在陛下身边侍奉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新蓼端着铁盘,铁盘中装着满满地香气四溢的、新烤出来肉走到裕妃一侧,韦美人先分给三公主嘉杭分了一些,嘉杭贪吃,只略略谢过,便不顾体面地大口吃了起来。
“哈哈,嘉杭啊,你的胃口倒好,近来面庞也肥壮了许多,”元淮说道,“若是常仪有你一半的胃口便好了。”
“这有什么?父皇只把弟弟当女儿一般养,弟弟的胃口自然就好了。”嘉杭说道。
“你这话是何意?倒是有趣。”
“父皇难道不知?”嘉杭说道,“父皇与母亲的心思都在常仪身上,两人的心思重,一个要常仪当弟弟们的表率,文武齐备,一个要常仪小心谨慎,藏拙守愚,常仪还不满十岁,这样小的人儿,便要背着父皇母妃的两方期许,心都被压坏了,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呢?”
“嘉杭,你休得胡说!”裕妃瞪着嘉杭说道。
“无妨,让她说吧。”元淮听嘉杭的话,也心头一惊,恍如从梦中惊醒,于是对裕妃摆摆手,让嘉杭说下去。
嘉杭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十分俏皮地说道,“父皇你瞧,母妃厉害,这样嗔怪女儿,女儿胆子都被唬破了,哪里还敢接着说呢?”
众人一听,也纷纷笑了起来,连裕妃也无奈地笑着,她养育一双儿女实在疲惫,常仪不爱说话,平时也就只有这个女儿偶尔说几句话能让她开怀许多。
裕妃也故意说道,“臣妾教女五方,只是臣妾也要寻陛下的不是,都是陛下娇惯坏了她,让她愈发口无遮拦,让她今日这般在众位姐妹、宗室公卿的面前出丑,由着她给臣妾难堪罢了。”
“诶~爱妃这话便错了,”元淮说道,“朕看嘉杭倒好,说话爽直,却不跋扈,以理服人,娓娓道来,倒是难得。”
“女儿不敢承受父皇谬赞,父皇夸赞女儿越多,女儿日后便要为了讨父皇的夸赞而过得辛苦,变得和常仪一般,因此父皇还是骂女儿两句的好,女儿面皮厚,经得起骂,经不起夸,只求日后过得舒心一些,能放心大口吃这样盘中美味的炙肉便好。”嘉杭说道。
裕妃听了,也是又气又爱,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实在是机灵,这鬼灵精怪的样子倒是与你二皇姐靖和有些肖像,”元淮说道,“也难怪,宁和与靖和远嫁之后,朕只有你与嘉荣两个女儿,嘉荣也是个乖巧的,可是总是有些怕朕,倒不如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是让朕快慰许多啊!”
“嘉杭是朕心头爱女,如今已经年满十三 ,”元淮说道,“朕会让礼部仔细择选个吉日,册封嘉杭为公主,赐千户汤沐邑,嘉荣还年幼,便缓一缓吧。”
“臣妾替公主多谢陛下。”裕妃连忙起身谢恩道。
“女儿多谢父皇。”嘉杭只在座位上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而康嫔听着,瞅了一旁的熙嫔和嘉荣公主一眼,加上平时私底下的挑拨,也让熙嫔将裕妃母女视为眼中钉,与她们疏远。
韦美人将盘中的肉分给众位皇子、公主,还剩下几块,于是走道常仪的面前,对裕妃说道,“恭喜裕妃娘娘。”
“妹妹客气。”裕妃也颔首说道。
“还剩下几块保肋肉,五殿下,便给你吧,多吃一些,午后好有力气嬉戏啊。”韦美人说着几块软嫩的保肋给常仪拨到盘中。
“有劳妹妹,”裕妃说道,“妹妹快入席歇息吧,这些事让顔妈妈来吧。”
裕妃回头一看,顔妈妈不在,宫人只说是回宫去给常仪取手炉了。
“不碍事,看五皇子吃得开心,臣妾也高兴。”韦美人说道。
正说着,元淮让人准备午后的摔跤,几个虎背熊腰、坦胸露腹、筋骨硕大的将士已经比划了起来,那二人不分伯仲,彼此叫嚣,斗得实在有趣,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正当一个摔跤手被人搂住腰、狠狠地摔在地上、被对手言语嘲讽、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之时,忽然间,身后有一头足足有三尺长的硕大浣熊,伸长了利爪朝着常仪猛地扑来。
韦美人看着远处那浣熊伸着利爪、恶狠狠地朝常仪扑来,于是跃到常仪的面前,用身体护住常仪,并喊道,“殿下小心!”
这时众人听到韦美人的叫喊,一旁的宫人太监惊叫起来,仓促之间,宫人们逃窜得多,勇于护主的少,只有韦美人与裕妃身边的棠杏挡在常仪的面前,可二人看着那浣熊发疯一般朝着她们扑来,心中也害怕得很,
好在一旁的常修敏捷,从桌上拿起一个筷枕瞄准了那浣熊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