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哪?”月娇抓着那妇人的衣襟问道。
“什么孩子,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妇人眼神恍惚,不敢直接看着月娇。
“好,你若是不说,我就把你绑在这里,活活烧死,反正如今夜深人静,这玲珑山庄年久失修,一时不慎起了火也是常事,反正无人会知道是本姑娘做的。”月娇说道。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妇人拱手求饶道,“可是我实在不知这里哪有什么孩子啊?”
“你还敢胡说!”
“是朕的,我只是崔家的洒扫下人,当日府里抄家,所有的奴仆都被羁押了起来,将要成为官家的奴婢,我听说官家奴婢常常受到苛待,因为一点小事便动辄被打死,因此躲在荒僻的地方,等官兵们走后再出来,谋一个自由身,仅此而已啊。”
“哼,只是洒扫下人?”月娇问道,“一个洒扫下人,为何会这般熟识水性,你方才弃船逃走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惯犯,如何会是扫撒下人?分明是有人故意将你安排在此地,另有打算!”
“姑娘明鉴,”妇人辩解道,“姑娘听我这口音也能分辨得出,我并非关中人士,这水性不过是因为自小生在江南,沿水而居,自然是懂得水性的。”
“你倒是能言巧辩。”月娇不屑地说道。
“小人的话句句属实,姑娘这样好的身手,这样精明的手段,我哪里敢用胡话含混姑娘呢?”
“好,那我问你,如此深夜,你撑着船要往何处去啊?”
“我……”那夫人思量着,“我想如今官兵们正是疲困之时,因此想趁着守备松懈,悄悄溜出去。”
“溜出去?”月娇说,“倒是个好借口,只是既然要溜走,为何要顺着天腰川往曲江的方向去,曲江是京城中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即使是深夜,也仍旧有大户人家的下人昼夜巡防,你这样一副逃奴的模样,若是逃到了曲江,岂不是会被外头的人抓住送到官衙去?”
那妇人低头不语。
“但凡你在崔府中做事,就应该知道,这献玉溪直通城南,你既说要逃走,为何不顺流而下走献玉溪,而是要溯游而上去曲江池一带呢?分明是扯谎!”月娇说道。
“小人不敢,实在是因为天腰川直通后门,后门的守备松懈,因此小人才会铤而走险,从天腰川的东北门逃走,哪里赶走守卫森严的南门呢。”
月娇想了片刻,想这妇人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只是她眼神闪躲,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
月娇看着身后的方丈山说道,“你既说你躲在这里,自然有容身之处吧,快带我前去。”
妇人一听惊了,低头瞪大了眼睛,连忙说,“住处污秽,哪里能让姑娘去那样的地方?”
“少废话。”月娇一把将妇人提了起来,从袖中掏出匕首,抵着妇人的脖子,“啰嗦什么,还不带路?”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那妇人双手合十告饶道。
“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带我前去,我便不会对你如何,否则,这匕首不长眼,上面还淬着剧毒,它若是伤到了你,可别怪我。”月娇一边用一边在妇人的脖子上将那匕首来回比划着。
如此冷的冬日深夜,那妇人吓得头上竟然冒出豆大的汗珠子来,可见也是真心害怕,因此只能老老实实地带月娇前去。
走到一处十分简陋破败的下人房面前,月娇将破旧的门用脚轻轻踢开,用匕首押着那妇人进去。
房间内迎面扑来一股浊臭逼人的气味,那妇人以为月娇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一定闻不了这样的气味,也许会知难而退,谁知道月娇并未将这味道当做一回事,毕竟当年雪川城破,城外尸横遍野,月娇可是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样难闻的气味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是什么?”月娇指着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那里不过是小人的铺盖。”那妇人说道。
月娇将手中的灯笼移到那黑漆漆的东西前面,发现那的确是铺盖,不过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怎么?这里的风沙竟这样大,只用了不到一天,你所谓的铺盖上就蒙上这么厚的一层灰了?还有这桌子上,竟像是有许多年没有人住过的地方了。”
“是小人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将尘土洒在上面的。”妇人辩解道。
“你还敢信口雌黄!”月娇吼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正当那妇人告饶的时候,月娇仿佛听到了一阵熟悉又复杂的声音,“住口!”
月娇细细地分辨这声音,结果那妇人连忙说,“不过是水声罢了,当日建造这方丈山的时候,山上没有水系,常言道,山主人丁水主财,若有山无水,子孙怕是要受穷了,因此老爷特意命人在方丈山的东面凿了一个瀑布出来,姑娘听到的,便是这从山上流淌下来的瀑布的水声了。”
“跟我来。”月娇不听那妇人的解释,一手压着她,一手循着那声音往方丈山的东面来,东面除了瀑布、假山,还有几道石壁,不过那石壁前面也有几间简易的房屋,月娇便循着声音,来到了这房屋的门前。
月娇站在这房屋的门前,因为不远处的瀑布水声太大,因此除了水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