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离开,鹿呦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乾坤袋里有没有能逃脱的法宝。
然而看了半天,几乎每一个法器都需要灵力才能开启,可她现在被那根青绳所限,竟是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
不过,也有例外。
鹿呦看了看被自己摆在石床上的两样东西,一个是云晨刚认识她时送给她的‘斩青丝’,另一个则是云义前两天给她的血魄。
她犹豫了几番,还是将那颗血魄又放了回去。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欠云义这厮的人情。
更重要的是,她拿捏不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从来就不懂他,经过上次的事后,就更不懂了。
前世,他确实对她很好,可在某些时候,也从不顾及她的感受和意愿,他太强势,也太疯狂,这令她感到害怕。
鹿呦一直不想承认自己对他动过心,可事实上,她确实心动过。
一个如天神般降临,救她于黑暗里的人,心又怎能没有一丝丝悸动呢。
可鹿呦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有试着和他好好相处过,但是人家已经明确表明了只是拿她当一个宠姬和玩物,她若再放任自己去靠近,那就是犯贱了。
况且,她看过太多次他杀人的场面,狠戾,果决,甚至残忍……
鹿呦不觉得自己是个例外。
所以她有心动,可抽身的也很快,只是她原以为这人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等腻了就会放她离开,谁知道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而这一世,能尽量少些牵扯便少些牵扯吧,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再活在他的阴影里。
鹿呦叹了口气,将斩青丝抓在了手里,试图去挑断那根青绳。
可那根绳子却跟嵌在了皮肉里似的,她一挑,便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鹿呦忍着疼,剜掉一小块青色的肉皮,然而那根绳链子却仍旧箍在上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于疼痛的缘故,她的额头上滚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白惨惨的。
眼看拿这东西没办法,鹿呦也不再跟自己较劲,她取出伤药替自己包扎了一番,又试着吞了颗回灵丹,想看有没有效果。
可意料之中的,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没有灵力保护,身躯便似凡人,这里却如黄鼠妖所说,夜里格外寒冷。
只不过鹿呦没有听他的话去拿床下的被子,而是借着蜡烛微弱的火光,从乾坤袋里翻出了自己的一件狐裘披风盖在了身上。
那被子许久未用,估计都生潮发霉了,鹿呦被精养了几年,倒是娇气了许多,不必要的苦她是一点也不想吃。
只是她刚把披风拢好,旁侧便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冷……好冷……”
鹿呦循声望去,只见隔壁的牢笼里,正蜷缩着一个身躯瘦弱的女人。
那间牢房的环境显然不如她这一间。
连床都没有,更别说被子了。
那女人躺在薄薄的一层稻草上,双手环胸,竭力抱紧自己希望能获取一点温暖,可她身上的衣着还是夏季的纱衣,看着不仅不保暖,还被撕的七零八碎,连堪堪蔽体都做不到。
鹿呦举着蜡烛,靠了过去,小声道:“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人挣扎着抬了抬头,又很快垂了下去。
鹿呦皱了皱眉,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件看着较为暖和的披风从缝隙里塞了进去。
“你能靠过来一点吗?”
“这个给你,盖上就不冷了。”
女人看了一眼,从另一边缓缓爬了过来,她颤抖着手扯过披风紧紧地裹在了身上。
鹿呦松了口气,可又看她脸色红的不自然,像是发了烧。
翻了一下装丹药的袋子,却发现没有一颗是治伤寒的,她自筑基以后,就难得生这种小病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准备。
而其他丹药所含的灵力,恐怕是凡人难以承受的。
想了想,鹿呦掏出了一颗最低阶的固本丹,使劲伸手递了过去:“这个可以提升体力,吃完应该能好一点。”
女人看着她没有动,眼里似是疑惑,又似是警惕。
“我跟你一样是被掳来的,我不会害你的,放心吧。”
听完此话,女人这才颤巍巍地伸手接过,因为没有水,便只能干咽下去,噎的两眼都翻了白。
鹿呦歉意道:“不好意思哈,我水囊里也没水了。”
女人没有说话,正当鹿呦都快迷糊糊地打盹睡着时,她竟然开口了,只是声音沙哑的像是个破锣般:“你是镇上哪户人家的千金?我从前……好像没见过你。”
鹿呦抓着围栏,摇了摇脑袋:“我不是你们镇上的,我是从外地来的。”
女子叹了一声道:“怎么就来了凤祥镇呢,女子失踪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出去了,你怎么还上赶着过来?”
鹿呦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她可不就是来解决此事的吗?谁料到连自己都被抓了进来。
“我……恰巧路过。”
鹿呦讪笑,她现在哪有脸说她是青云宗派来救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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