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道者,统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阴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理,统无极,生太极......”(摘自大道论)
临仙台上,一名长老正在上面讲解道义。
阳光疏懒,透过树荫漫漫撒下,有微风吹过,卷起一树杏花盈盈而落,花影摇曳,似锦如云。
这是新弟子每月必听一次的论道课,所有人都不得缺席。
鹿呦上辈子听了好些年早就听得都倦了。
这会儿坐在下首,用手撑着头,一派专心致志的模样,脑海里却早已神游天外。
云义那厮,昨晚给她解完毒就直接闪身不见了,速度快的就像是落荒而逃。按他的性子,居然没有继续为难她,简直就是稀罕。这人不会吃错了什么药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都已经重生了,干嘛还要怕他?
再怎么着她现在上头有个长泽风顶着,他也不敢乱来。昨晚真的是眼前一黑,心也盲了,被他这么一吓,连神智都丢了,简直是丢脸到家,没出息极了。
鹿呦叹着气,将脑袋抵在桌案上哐哐砸了好几下。
“啪嗒”
一个小石子砸在背上,鹿呦回头一看,乌林在后面隔着几个座位做着什么口型。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鹿呦一时没看明白,她也回以口型:什么?
“下学一起走!”
这次他出声了,鹿呦听明白了。
台上的长老也吹胡子瞪眼地开口了:“你们两个,边上给我站着去!”
今日讲道的是弟子堂的玄门长老,也就是宦紫易的师父。
他平常最是严厉古板,授道的时候见不得弟子有任何小动作,鹿呦和乌林的行为无疑是挑衅了他的威严。
两个人悻悻地走到杏花树下,开始罚站。
“你刚刚干嘛一直在那儿撞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乌林问道。
鹿呦抬头仰天:“也没啥事儿,就是突然想撞了。”
“作为兄长我不得不说一句肺腑之言,有病还是得早点吃药。”乌林一脸情真意切。
鹿呦嘴角勾着笑容,手指却在他腰间软肉狠狠一拧。
乌林“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不思进取!”
玄门长老横眉厉眼,冷笑道,“既然不喜欢站着,那你们就跪着听吧。”
他衣袖一拂,一道强大的灵力扫来,鹿呦和乌林猝不及防,同时扑通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
一直注意他们俩的江悦儿直接笑出了声。
玄门长老怒而转头:“笑什么笑?你也给我跪着去!”
江悦儿:“我堂堂江......”
她还没说完,就被玄门长老直接一袖子扫飞。
三个人一起排排跪,一时间场面有点滑稽。
江悦儿咬牙切齿:“晦气!你们两个扫把星!”
乌林不乐意了:“哎!我说你不要没事找事,我告诉你啊,我乌林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传统美德。”
江悦儿不屑地呸了一口:“就凭你?”
乌林撩起袖子,正要发作,左边地上突地又被扫了一个人过来。
三个脑袋一起向左凑了过去,只见那人粉衣翩翩,仙姿玉色,一身清冷,正是这次弟子大选的第一名——秋允之。
“你怎么也被罚了?”
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秋允之优雅跪着的身形似乎有一丝皲裂。
她理了理衣摆,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迟到。”
三个人一起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够狠!”
连玄门长老的课都敢迟到,是个狠人。
秋允之的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
她自从到了青寒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云义,青寒峰里没有仙侍也没有其他弟子,等她收到通知说今日有一堂玄门长老的论道课的时候,已是晚了时间。
玄门长老这课足足讲了三大时辰。
甫一结束,众弟子便争相奔往食肆堂,都唯恐去的晚了连汤都没有了。
鹿呦他们四个跪在地上,因为时间太久,头上都覆着一层花瓣,乍眼看去还以为是几个杏花精。
眼见着所有人都走了,几个人都按捺不住了,可是玄门长老的禁锢还没解开,他们根本就站不起来。
“我好饿呀......”鹿呦率先开口。
“我也饿。”乌林顺口接过。
“我也是。”江悦儿眉眼嗒丧,下意识跟了一句。
“我......”
秋允之还没开始说,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咕声,惹的三个脑袋又朝她侧头瞥去,顿时禁不住,脸色微红。
四个人又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玄门长老过来给他们解禁。
“可知错了?”玄门长老抚着胡须,嘴角些许称意。
四个脑袋忙不迭地点头。
“下次还敢不敢?”
四个脑袋又统一亟亟摇头。
他这才满意地点头,脸上露出几分难得的慈祥,挥手将他们的禁锢解开。
等他一走,乌林和鹿呦互相搀扶着起了来,秋允之和江悦儿看上去却还好,应该是从小就锻炼,身体强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