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之类的,正看得起劲,老爷子突然将这册子往他手上一塞,兴致勃勃地摆弄起棋盘来。 原本毫无头绪,经过“说明书”地讲解之后,一切清晰明了。摆好了阵势后,老爷子便开始琢磨如何对局了。 他先是自己和自己下,渐渐地,他开始渴望有对手,便教会了管家一起下。可惜管家是个臭棋篓子,几乎走不了几步便被将死,让老爷子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想去外面寻人下,可其他人下得都是围棋。 曲高和寡的感觉他总算是明白了。等他怏怏不乐地回到家时,忽听下人禀报说裴澈和江淼来了,立刻眼睛一亮。 裴澈和江淼下棋已经一段时间了,对付一个新手还是很容易的,江淼更甚,时常设些陷阱让人钻,老爷子输得很惨。他脸上不在乎,心里却被激起了胜负欲,等他们回去后,便拉着府上众人硬教象棋,然后培养对手提高棋艺。 如此下功夫,成果自然显著,不到三个月,他便和江淼平起平坐了。之后,更是以碾压的姿态大获全胜,一雪前耻。 这让江淼有些挫败地认识到,人和人的脑子真的是不一样的。幸好他还可以赢过裴澈,不然身为梁国象棋引进者,真是一点尊严都没了。 裴澈但笑不语,为了家庭和谐,输棋什么的,完全没关系。 …… 朝廷近日已在派官,和往年一样,一甲三人入了翰林院,其余人等各凭本事,有几个留在京城的,其他大部分都是外放出京的。 当然,外放出京也有远近贫富的区别,选地的方法是按殿试成绩从高到低往下轮。轮到裴澈时,他注意了一下之前几人选的地方,有穷有富,各人追求不同。他自己毫不犹豫地选了沧州,没过一会儿,就拿到了吏部上任的文书。 其他人是没这么快的,但谁叫裴澈是吏部有实权的冯大舅的外甥,为难他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br /> 裴澈拿到了文书,先回了一趟国公府。他来到裴祖母院门前扣了扣门,良久之后,高嬷嬷才来开门,看见裴澈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少爷,小姐吩咐过,谁也不许给你开门,你这又是何苦呢?” “祖母还没消气吗?”裴澈有些难过。 高嬷嬷看他垂下眼睛,一张俊脸布满失落之色,心软得简直像是一团棉花。 “大少爷,”高嬷嬷温声道,“小姐最近是不可能消气的。你知道的,她希望你能留在梁京,哪怕是不做官也好。” 裴澈摇头:“我苦读多年,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去看看,我父亲母亲行事洒脱,无拘无束,几乎游历了整个大梁,我虽不能像他们一样到处走,但也绝不愿困守在这梁京之中。”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不过,嬷嬷,我保证,至多三年,我便会回到京城。这段时间,请您照顾好祖母,如果有消息,便给我去信,我会马上赶回来的。”他一直都关注着祖母的身体,大夫说她自从用了那千年人参之后,身体变得十分硬朗,他才敢放任自己出去走走。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姐的,你此番出行,也要多带些人。蝉衣和问荆两人办事妥帖,你千万要带上她们。”高嬷嬷眼中有些担忧,这一去天高皇帝远的,万一出了事,这边根本营救不及。 “嬷嬷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还有阿淼,沐儿和小石头,我都会照顾好的。”裴澈向她保证。 高嬷嬷点点头,正想再叮嘱几句,却听见里头呼唤她的名字,只好一边答应一边往里头。 裴澈见状,也只能走了。祖母的不悦是他提前就想到的,她向来不希望他离远。 回到国子监,裴澈还是有些郁郁寡欢。忙碌了一天的江淼回来后,一眼就看出他的情绪。 “那个沧州不会给人选走了吧?”江淼只想到这个可能。 裴澈表情一滞,而后摇头道:“并非如此,沧州已被我收入囊中。” “那你不高兴什么?”江淼懒得和他兜圈子,直接就问了。 > 江淼想,能愿意吗?这就好比你的分数够上一本了,却满脑子都是那什么绿翔,甚至为了违背了家里的安排。 放在别人身上,江淼只觉得对方在装逼。但是放在裴澈身上,他竟然觉得很正常。 “唉,时间久了,她一定会软化态度的。这次不见面,下次你出梁京时她一定会见你的。”江淼宽慰道。 “真的吗?”裴澈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当然!老人家的心都是很软的,你这一去,起码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她能不想你吗?”江淼说得煞有介事,仿佛他就是最了解裴祖母的人一样。 裴澈看上去似乎有被安慰到,怕是觉得江淼说的很对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