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杜根还没从普林斯顿小镇动身前往华夏时,就已经跟乔泽约好了今天的会面。
这得益于上次来华夏参加乔泽报告会的经验。
并不是他们来捧场了就肯定能跟乔泽见上一面的。
如果不提前说好的话,这小家伙很可能会用各种理由把他这样的老家伙统统拒之门外。
是的,这家伙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这很让人生气。
哪怕不提尊老的传统,世界学术界对于他这样的老家伙都是尊重有加的。尤其是亚洲国家,除了来西林,不管他去哪里,尤其是东本、北鲜岛这样的国家,想要见一个学术界后辈,都不需要他亲自上门的。
他只需要在最繁华的城市呆着,然后随便打一通电话,人家屁颠屁颠的就过来了。
尤其是在东本岛,那种尊卑真是规定的明明白白的。年轻一代的学者甚至离开了导师根本没有资源独立开始研究。
不过话又说回来,乔泽虽然任性了些,但在洛特·杜根看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能力的人,往往能更被宽容。
哪怕是眼睛里从来揉不得沙子的老院长,在无数次被拒绝后,也学会了如何帮对面找借口。
比如这孩子终究是想要上进的,他只是性子沉闷了些,对于交流有更高的要求,也许他在真的很忙呢……等等。
好吧,说白了,他容忍度阈值在乔泽里几乎无上限的提高,终究还是供需方错位造成的。
他需要能理解乔泽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却又极为有用的知识,甚至做梦都想把这个虽然年轻的过分,但已经在世界学术界占据重要地位的年轻学者给扛到普林斯顿去。
但乔泽却并不需要太多他的帮助。
甚至根本无视他能为这个小家伙争取到的那颇多资源。
所以才能任性的想不见就不见。
洛特·杜根很明白这一点,他不想浪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见面机会,所以才来跟彼得·舒尔茨先聊聊他的想法,这样才能充分利用等会面对面沟通的机会,多把乔泽脑子里对他有用的东西榨出来一些。
这個小家伙真是让人头疼啊。
他甚至没有年轻人争强好胜的想法。
洛特·杜根知道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将超螺旋空间代数的研究进度专门挂在官网上的小心思。
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像他这样的老家伙,看到自己开创的理论被世界顶级研究机构放在官网上面向全球学者讨论研究大概都会忍不住得意,并一定会给出回应。
哪怕双方之间关系不好,大概也会忍不住通过不限于公开喊话的方式告诉他们研究方向是否有问题,又或者炫耀性的给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来证明自己的理论是多么无懈可击。
起码洛特·杜根把自己带入到乔泽的角度来思考,都认为自己肯定会这么做。哪怕会帮助对方加深对这个新理论的理解。
哪个理论数学家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理论被发扬光大呢?
这本就是这个职业毕生的追求啊!
但乔泽是真的不一样。
洛特·杜根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忍住的,整整一个季度啊,他除了偶尔会公开发布几道相关题目外,从没在任何公开或者私下场合对普林斯顿的研究进度多说一个字。
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一群学者们去讨论他早已经搭建好的理论框架。
残忍的可怕。
这特么是一个正常数学家能干出的事情?
偶尔跟乔泽通过视频交流时,他也提出过相关的问题,甚至经常暗示的问乔泽,对普林斯顿官网的研究有什么看法,但都被乔泽三言两语应付过去了。
他甚至都已经能背下来乔泽的那些常用语。
“不错。”、“值得肯定。”、“挺好的。”、“定理很简单。”……
这也是他分外珍惜这次跟乔泽面对面交流的原因。
视频他害怕被录制下来,没法完全拉下面子。
但面对的交流,他可以先暂时放下这张老脸,把想知道的东西都问出来。
这很重要,因为今天乔泽这场答辩会真的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他有种感觉,如果能从乔泽这里取经,能大大简化他现在所研究项目的计算量。
这可是N体项目。
如果他能成功,说不定他又能培养出一个菲尔兹奖的学生。
是的,洛特·杜根或者是个固执的小老头,甚至很多时候他对学生的态度算不上友好,还可能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给那些可怜的学生们布置额外的作业。
但如果站在单纯的学术培养角度来说,洛特·杜根其实是位很好很优秀的导师。
比如他既不会在授课时藏私,更不会去抢夺属于学生的荣誉,甚至还愿意为那些学生无伤大雅的小错误背锅。
如果让乔泽给他一个评价,大概就是很纯粹的学者。
……
晚上七点,洛特·杜根带着彼得·舒尔茨准时来到了西林数研所的院子里。
本来他是打算单独来的,但跟彼得·舒尔茨讨论之后,发现的确有必要把这位年轻的数学家带着,这样讨论问题的时候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