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到达西黎府西城门,已是黄昏,远远就看到墨淮一脸寒霜站在城楼上,下方的城防军则是严格地检查出入的修士。
几人直接御剑落到城楼,萧进满脸堆笑:“墨道友。”
墨淮瞟了眼云梨,转眸客气道:“辛苦萧管事了,安师姐是扶玉师叔爱徒,专心丹道,不善斗法,没给你添麻烦吧?”
萧管事脸色神色一言难尽,嘴里却道:“哪里的事儿,墨道友客气了。”
原来是扶玉真君的爱徒,难怪如此大排场!
墨淮的眼神又落在云梨身上,“两位小师侄也是甚少外出,若是有不妥之处,还望萧管事见谅。”
“哪里哪里,贵派弟子行规有则,尊卑有序,两位小辈对安道友尽心尽力,哪里需要我们费什么事儿。”
云梨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传音安染:“墨淮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他对我有敌意呢?而且他这话吧,我也总觉得怪怪的。”
安染一边随着萧管事往城主府走,一边回道:“你问阿妍,她与墨淮同是师尊带回宗门的,那时候我已经跟着林辰师叔到了宗门,知道的没有她多。”
云梨赶紧问穆妍,谁知穆妍知道的也不多,只说:“当初扶玉真君来四季谷接我们之时,已经带着墨淮师叔了。”
“难不成他也是梁国之人,是扶玉真君从其他派手里抢来的?就像是四季谷抢太一宗的弟子那样?”
“不会,”穆妍立刻否决了,“当时他就已经是练气二层了。”
这就奇了怪了,她自问除了残夜阁的人,没有得罪其他人啊,将那些死在他们手下之人的过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谁有这么一个年龄对的上的儿子或者徒侄。
正想得头秃,前面的安染等人停了下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这位就是安师姐吧,一直听苏师兄提起你,在下萧家萧衡。”
安染微笑:“萧师弟。”
“魔头猖獗,还请安师姐先到城主府安置,苏师兄现下有事,得晚些时候才能回去。”
安染倏然垂下眼眸,又很快抬起,“有劳萧师兄。”
她不喜欢苏煦,略一想,云梨也就明白了缘由,既然抚玉真君别有所图,那么不管苏煦知不知情,无形中他都扮演着抚玉真君的耳目。
明面上的保护者,实际上的监视者,换谁不膈应。
云梨的目光落在萧衡手中的长枪上,通体血红,透着浓浓的杀伐之气,枪刃很奇特,中间带着一个微微的弧度。
这样的枪刃造成的伤口也会有自己的特色,伤口两边会格外地深,切口处外翻严重,不宜愈合。
她盯得目光久了些,萧衡微微疑惑,“这位师侄可是认识我这赤離?”
云梨摇摇头,“它叫赤離啊?真好听,枪也漂亮。”
安染二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他的长枪上,穆妍对法器完全不懂,除了觉得杀气凛然外,没觉出特别,礼貌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安染也不懂这些兵器,只觉那枪品质不错,笼统地赞道:“好枪!”
萧衡明显很宝贝他的长枪,闻言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很多,指腹来回在枪身上捻,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对萧进吩咐道:“照顾好安师姐与两位小师侄。”
“是。”
目送萧衡离开,云梨微眯着眼,掩饰眼中的寒光,心中怒气激荡,看来师兄脸上的伤也是他砍的,这个仇她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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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极致的冷。
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周围都是寒凉入骨的冰,似乎连灵魂都冻住了,他忘记了他是谁,也不记得为何会在这样一个地方。
他想要蜷缩起来取暖,体内的力气随着热气的流逝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更遑论蜷缩起来。
隐隐的,有人在耳边哭泣,声音影影绰绰,仿佛从天际传来,听不真切。
那人哭得越来越厉害,颗颗滚烫的泪滴落到他的脸上,随着僵硬的脸庞滑落至耳廓、胸前,又慢慢浸入他的心脏。
他那颗僵硬的心解冻,不可印制地抽搐起来,真疼啊,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人就要失去了。
哭泣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不要——不要——
他无声地呐喊,拼命去控制身体,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反应,终于,他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霍然睁眼。
眼前一片漆黑,狠狠呼吸几口气,卫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个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夜晚的山林很静,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外面妖兽粗重的喘息声外,再没有其他。
他呆呆躺了一会儿,良久闭了闭眼,坐起来。
没有拿出荧光石照明,神识之下,一切都清晰可见,他看见桌上的储物袋以及旁边的传音符。
伸手取过传音符捏碎,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兄,我先去把他们引开,你养好伤再走......”
听完云梨唠唠叨叨一大堆话,他好笑地勾了勾唇,那种境况下,竟还磨磨蹭蹭说一大堆。
查看完屋内的东西,他起身走出屋子,白鼻熊罴扭头瞅了瞅他,默默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