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老张的噩梦,他为之所奋斗一辈子的事业,竟然就轻易成为了别人的玩乐场所,每天被辞退的老职工越来越多,在东家儿子的授意下,生产出来的东西,就像是歪瓜裂枣的次品,一件件不堪入目。
他当然不甘,一再打电话去倾诉东家儿子的恶行,大概是东家也很难做,总是敷衍他,告诉他就快来管理了,渐渐的,然而东家甚至连他的电话也不接了。
认真的人总是会失败吧,他带着行李一路向B市出发,坐的是铁皮车,绿色的那种,据说现在最快4个多小时到了,但是绿皮车足足坐了一个晚上。
东家果然发迹了,他守在老厂,就像是山中不知年月的庸夫,居然不知道老板的事业已经这么大了,他提着行李在公司门口等了又等,最终东家看在他是老人的面上,回给了他一个电话。
“你就不要管啦,老张,我帮你在C市专门搞了个小小的博物馆,你就去做个清闲的馆长吧,工资不会短你任何,跟你在瓷器厂做厂长的时候一样多,福利只要B市老职工有的,都不会少你一份,你不是很早就说想回去看看故乡的水土么?就回去休息休息吧!”东家在电话里体贴的劝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工资福利的都不短少他,他也该知足了对不对。
“但是我不知足啊,明明我还能做很多很多精品,明明我还有很多念头,我一直没有停止过提升自己的手法,我知道那厂子是他家的,他儿子怎么造都行,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啊,我一辈子,一辈子都那么努力,一辈子都想我们的国粹再发扬光大……”老张说到伤心处,捂着脸蹲了下去。
温时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一张手帕纸递给了老张,趁着空闲他朝着郝佳佳挑了挑眉头,其实两人来之前了解了一下这个博物馆的背景,C市这次接洽的这个古镇,恰巧就是那位董家的老家,就像是为了给自己家乡人留下不朽的印象,几年前,董家特地来镇上设立了这个小小的博物馆。
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信息,谁知道从老人嘴里获悉了这么多信息。
小小一个博物馆,将一个充满了信念的老人家困在这里,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狱。出来的时候,温时彦给了老张一张名片。
“全国也不是只有董家一家有瓷器厂啊,我恰巧在N市认识一个厂长,对职工很是尊重,你可以去试试。”
老张愣愣地看着名片,突然眼睛都亮了:“好好好,我总觉得我不至于养老,谢谢您。”
两人回去的时候,温时彦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不少东西,郝佳佳想要看一眼,他都拍拍她的头,让过身去。
郝佳佳只匆匆瞄了一眼,似乎这块笔记已经记录了不少东西,不过被圆圈画起来的人名正是今天张老提到的那位恶魔一样的董家的独生子---董胜兴!
“我只是有点概念,我再确定确定,有用讯息再告诉你,现在可以知道的是,很多事情都脱离不了这个董家的独子,但是从目前可见的资料来看,这个人似乎有着狂躁症。”温时彦用笔敲着笔记本。
郝佳佳咬着温时彦买来的梅花糕,一边不自觉的抱怨:“这个一点都不正宗啊,C市的梅花糕里没有这么多东西的,顶多豆沙里面有着金桂嘛,那个可好吃了。”
温时彦也没有在意,问她:“你以前来过C市?”
“没有哇!以前万鹿会做,她做的又鲜又甜,我记得她豆沙里面还稍微放一点点盐。”郝佳佳突然住了嘴,刚刚的话那么自然,就像是那些紊乱的记忆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自然的就把万鹿说出了嘴。
她继续喃喃:“我问万鹿,为什么甜品里面放盐嘛,她说要想让甜品甜得很明显,就用盐提一下,就会又甜又鲜咯……”
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突然郝佳佳一下子站了起来,定定看向温时彦。
温时彦被她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走过来扶住她。
“温老师,我想起了,她曾经在小区住过,她绝对在小区住过,因为她在她的家里,为我做过梅花糕,万鹿跟她的奶奶,还会做子孙饼,每年过年,都会做了给我吃,她们 会做好多好吃的,我记得,我没有说谎,那不是幻觉,我看见了。”郝佳佳又开心又心酸。
“我记得她,我的朋友,万鹿,她是存在的啊!”她眼睛眨巴眨巴,努力的把泪水吞了下去。
“你还记得什么?”温时彦小心的诱导性的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只能努力记得细碎画面的郝佳佳这次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一旦记起了这些,好像连食欲都被带走了。
郝佳佳沮丧的坐在酒店的床上,愁容满面的。
“温老师,你还记得芮姗姗一直最近在问我的问题么,她说,我应该有一个精神病的朋友,那个朋友一直盼望着我去救她,她的墙壁上都写满了我的名字。”
温时彦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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