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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开着导航还会迷路,有人闭着眼睛都能指路。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在迷路了好久之后,温时彦终于忍不住让郝佳佳滚开,他要稳坐驾驶座!
终于,在9点钟,两人曲曲折折的开到了郊区的这个不怎么出名的小饭店。
因为没有什么客人,饭店的灯熄灭了大半,只留了一盏小小的灯,温时彦将车停好后,直接推了门出去,郝佳佳追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环境。
这里也不算很出色啊,饭店是自建房一样的,很朴实的小平房,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品佳饭店,店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大概有五六十岁了,看着憔悴,头发花白,但是脸也没有那么老,老太婆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头子后面,仔细一看,她还扯着老头的袖子。
“哎,来客人了!”老头子惊喜的不得了,哗啦啦的把灯都打开了,老太婆有些不适应,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
“不要紧,开一半就可以。”温时彦笑着点头,一边坐下。
难道这里是隐藏在乡镇的美食遗珠?
这位老伯是退隐美食界的高手?
“菜单,您点!”老头子把菜单递过来,油腻腻的,又脏兮兮的。
老头子拿着点菜的小本本,握着笔,眼睛离得远远的等待温时彦点菜。
温时彦把菜单放下了:“就炒两个你们拿手的小炒好了,不用太麻烦,有什么吃什么,你有什么忌口么?”他问郝佳佳。
郝佳佳摇摇头。
老头哎了一声,将手边的老太婆牵到桌边坐下,自己才围上围裙,乐颠颠的去炒菜去了。
老太太局促的坐在那里,手里摸着杯子,要给温时彦和郝佳佳倒水,然而不察差点将开水倒到手上,温时彦一把把水瓶和水杯都接过去了。
“哎,眼睛,不好了!”老太太有些难过,“什么事都做不好了!”
“没关系,养养就好了!”温时彦帮老太爷倒了一杯水,还兑了温水,放在老太太的手里。
他状似无意一般,看到了老太太手里的戴着的手链,赞叹:“你的手链真好看啊,跟我女朋友手里那条倒是很像,也是在寺里面求的么?”
老太太的手哆嗦了一下,缓缓的用另外一只手捂在了手腕上。
她眼睛很快又有了泪水:“是,是寺庙里面求的呀。”
“真好,这香灰琉璃手链是有区别的么,我女友也想给她妈妈求一条呢。”
郝佳佳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把袖子一撸,给老太太看:“看,我真的也有一条嘞。”
老太太抬头看郝佳佳,小饭店的灯瓦数都不高,她的眼睛也坏了,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般,伸着手跟自己说,妈,我们一人一条,又好看又吉利。
她呼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一把握住郝佳佳的手,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却一点点哽咽的声音都发不出,她的脸上布满了绝望而期盼的神情。
“阿沅啊,你看,妈妈天天带着了,你回来呀!”她终于哽咽出声,捂住嘴。
炒菜的老头匆匆端着菜从屋子里面冲出来,忙不迭的把菜放在桌上,赶紧过去一把扶住老太,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歉:“啊,抱歉抱歉,她,我,唉,我先送她到后屋去。”
老太无声的落泪,间或哽咽一声,被老头扶着,一瘸一拐的跟着去了屋后。
郝佳佳呆住了,她有些内疚的转头看向温时彦:“温老师,我们说错话了啊!”
温时彦已经走到了屋边,屋后边就是他们简易的小房子,有个暗暗的小过道,小过道边放着塑料的花朵,和好几张奖状,已经泛黄了,还有一些罐子虽然陈旧却没有打开的营养品,罗列排着。
老头将老太安顿了,匆匆又赶出来。
郝佳佳好内疚的道歉:“对,对不起啊,老板,我们就闲聊了几句。”
老头点点头,看了又看郝佳佳,叹了一口气:“难怪了,你身形年龄像我大闺女!”
老头子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个磨出毛边的皮夹,小心的擦擦手,把皮夹打开,给郝佳佳看,那里面是个大头贴,大头贴的主人是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二十三四的样子,大眼睛,白白净净的样子,笑得甜美无比。
“是有点像哦,咱们都挺好看的!”郝佳佳感慨,看向温时彦,让他也参与进来,免得她一个人说话很尴尬。
温时彦过来看了一眼大头贴,有些唏嘘:“这么年轻,老板节哀。”
嗯?郝佳佳惊呆了,怎么就看出妹子死了?
就算是老太悲伤,老伯唏嘘,咱们也有可能妹子是吵架吵翻了,又或者离家出走了,又或者最差的是生病求医去了,这么果断的让人家节哀,可靠么?
老头有些难过:“去年吧,非得去还愿,回来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手里还捏着新换的香灰琉璃手串,就是她妈现在戴的那条,你说说看,都要结婚了,也要跟未婚夫从这里出去了,这都什么事!”
老头子也忍不住,用手指频频擦拭自己的眼泪。
“有没可能是人为的呢?比如爱而不得的前情人?”温时彦突然问道。
老头愣住了,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