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透着不容置疑,说得很坚决。
裴振声和许清荷双双都愣了。
本来他们两个是想让裴知晚躲一躲,担心她年纪小,没见过本家老家主找茬真正,会被殃及无辜吓到,结果女儿却让他们躲一躲,都怀疑耳朵听错了。
裴知晚见状不觉暗暗摇头,又重复了一遍:“爸妈,你们上楼,我一个小辈,反而好应付,他们还能跟我一般见识,丢了身份?”
【哎,爸妈这是被打压过的人,已经吓破胆了啊。】
【可岂不知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你越是后退他们越是得寸进尺,柿子不是都专挑软的捏?人善被人欺,马善才会被人骑。】
【不过如今仓促上阵,肯定会输了气势,不如躲躲,而我终究是小辈,看他们能怎样。】
裴知晚暗自吐槽,裴振声和许清荷听了女儿心声,两人不再迟疑,匆忙对视一眼,起身快步上楼。
望着他们的背影,裴知晚暗暗松口气。
如今爹娘还真是让人省心,特别配合她。
看来还是血浓于水,亲情使然。
她随即吩咐家里的佣人,就说先生夫人都不在家,出去了,这才去开门。
“这么久才开门,人都死了啊。”
裴知晚刚把门打开一道缝,迎头就被骂了。
她登时脸色瞬变,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就算是穿越了,就算是长辈,那又怎样?
哪有上来就骂人的?
谁料,不等裴知晚有所反应,又有人竟然推了她。
裴知晚毫无防备,那人力气挺大,随即站立不稳,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人看来是都死了,让一个黄毛丫头来开门。”
一位老太太怒气冲冲地望着裴知晚,使劲地往地上催了一口唾沫,那架势像是要吃人。
屋里佣人及楼上的裴振声夫妇都看傻眼了,这不是强盗进家门么。
裴振声看到女儿差点被推到,担心女儿会吃亏,转身往卧房门奔去。
许清荷忙喊住他:“振声,你别着急啊,女儿让咱们上楼自然有道理,先等等看再说。”
裴振声觉得有道理,免得现在出去,打乱女儿计划,他只得硬生生收住脚步,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哼道:“他们敢让知晚吃亏,我就敢跟他们一刀两断。”
许清荷走过来,声音坚定地应道:“我支持你,既然他们不把我们当成自家人,我们又何必跟他们牵扯不清,由着他们当软柿子捏!”
夫妻两人打定主意,继续关注楼下女儿和裴家老家主等人动向。
再说院中裴知晚,任是此时恨不得给那老太太一个嘴巴子,让她为老不尊,但还是忍了。
先礼后兵,方是上策,毕竟她是小辈。
人在社会中,不得不顾忌些。
“您老莫生气,我们全家刚上来,而且我又刚回到家里,所以您不认识我也正常。我是裴振声丢失十八年的女儿裴知晚,您就是祖奶奶吧?知晚给您请安了。”
说着她还装模做样地福了福,就像是过去大家主内眷见面行礼一样。
裴老家主夫人却不屑地哼了一声,鼻孔都朝天了。
“你就是乡下来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你爸妈就没有给你请个老师好好教你这些年缺失的做人做事的道理,由着你胡闹?!”
裴知晚知道她这是定然在计较度假山庄上赌石大会发生的事情,不由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来得那群人,果然里面有所为大伯裴德才。
“祖奶奶,你这就莫名其妙了,我听不懂您说的话,毕竟我们今儿才刚见面呀。”
“野丫头,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在赌石大会上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我们不知。”
裴老太太冷冷一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像两把刀子,想要划伤裴知晚那俊俏小脸的感觉,声音也是戾气满满,没有顶点亲情之意。
裴知晚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她还是扯扯嘴笑道:“我一没犯法,二没缺德,还轮不到你来这么教训我,若是知道就该夸我能干才是。且你我初次见面,难道不该给我红包么。”
裴老太太又啐了口唾沫,嗤笑道:“我给你个巴掌,没教养的野丫头,跟你说不着话。你爹娘呢?让他们死出来见我,装死也逃不掉。”
裴知晚这次是真生气了,爹娘是让她这么骂的?
就算她是长辈,也要师出有名吧!
但她还是强压着心头怒火,声音疏离地回道:“我爸妈出去了,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等他们回来,我如实转告。”
“呵!振声狗崽子竟然学会和婆娘装死了,让个乡下野丫头来敷衍,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说着裴老太太举起拐杖,一副谁拦着我,我就打谁的架势,冲进正厅。
其他人紧随其后,就像是一群强行入室的强盗。
裴知晚此时反而脸色平静了。
既然没有亲情可言,那她也无需顾虑了。
以后想要在帝都发展,必定要掰扯清楚跟裴家本家的关系,才能消停。
她待裴家本家人都进了屋,这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