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一个梦。
梦里的她看不见自己的模样,看不到梦中人清晰的脸庞,却记得在每次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是绞痛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只记得短短一夜的时间,她梦见了太多太多的画面,尽管画面根本看不清任何人的容颜。
却让她熟悉得难以复加。
而此时此刻,她和一个墨绿色衣服的人对坐于离月花树下,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
梦里的“她”说:“人间又逢乱世了。”
对面那个墨绿色衣服的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苍白,他道:“是啊,正是人间乱世时节。”
“怪不得,今日的花凋零了这么多。”
“她”伸手接住这些花瓣,转过头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对面的男子却开口:“他呢?”
“他每日里也忙的不得了,怎么会每天都过来陪我?”她转过脸来看着他,眉眼笑的清清浅浅,比从前的笑容,清澈了不知道多少。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他问。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大概……等新帝登位吧。”
“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成亲了,不然不愧对那些风波吗?”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带着笑调侃她。
“言之有理。”
她闭了闭眼睛,又换了画面。
是一个身穿烟色衣衫的儒雅男子,他的眉眼温和柔软,然后下了一个子。
棋子碰撞棋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伸手捻了一个白色的棋子,落在黑子的旁边。
胜负已定,棋局终。
面前的男子笑了笑,道:“婉婉还是那么厉害。”
她的眸子忽然酸了酸,道:“非去不可吗?”
“嗯。”
一阵沉默。
最终,她扬起头道:“等师兄回来了,再过来陪我,听这一场落花吧。”
男子点了点头,道:“好。”
风雪萧索。
这一次,是在一个黢黑的林子里。
而她的对面,就是那四位凶兽。
凶兽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了深幽的光,在簌簌的风里,尤为吓人。
原本她本该听不清凶兽的语言的。
可是她却听清了。
那一双眼睛和自己白日里见到的眼睛无声重合。
“……你终于回来了……”
西陵堇诺忽然惊醒过来。
刚刚睁开眼睛,她的眸光还是涣散的无法聚焦的。
等真正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的时候,她伸手无声按上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
有些微妙的疼痛感。
她靠在床上,拉长了自己的思绪。
她向来不怎么做梦,对于神族来说,有梦就代表着有些未竟的执念,可是如今的她根本就没有执念可言。
或许从前会因为姐姐的死而夜夜梦魇,但是自己亲手将月灵神族拉入神界之后,这个执念就散了,她也没有再梦中重现那一天的惨剧。
可是梦中的事情好真实,真实的……仿佛是另一个她。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这口气长叹出去。
但是她却想起来了一个名字。
百里重玹。
心口又开始疼了。
在她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悠然已经过来她这里了。
西陵堇诺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悠然伸出手敲了敲门。
她忽然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大抵是思考的太入迷了,她手边摆放的夜明珠被她抽手的动作挥到了地上,发出一阵破碎的声响。
悠然听见声音,提高自己的声音叫了一声:“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西陵堇诺看着地上夜明珠,道:“没事,姑姑进来吧。”
悠然吩咐了其他两个侍女去准备早茶,然后推门过来。
刚刚推门,就看见西陵堇诺紧蹙的眉心,她又注意到了她今天的不同寻常。
悠然弯腰将地上的夜明珠捡起来,安放好之后,这才担忧的问她:“殿下昨日回来休息的比往日都要早,莫不是昨夜伤着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官?”
西陵堇诺顺着她的力道从床上下来,然后坐到了梳妆台边,拿起来手边的梳子道:“我自己就是医官,我自己什么样子我怎么会不知道?”
悠然接过她递过来的梳子,给她小心的梳理着长发道:“殿下……今日有些不一样。”
“没什么。”西陵堇诺顿了顿,然后道:“只是……做了一个很复杂零碎的梦。”
“殿下梦见什么了?”
悠然将梳子放下来,然后拿起一根发钗,嵌进她漆黑如墨的发丝问。
“梦见了……”她开口,道:“梦见了我的幼年,梦见了我还是小殿下的时候,还梦见了我们的先祖……”说到这里,她的心口又微妙的疼了起来,她压下疼痛开口道:“……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梦见了第二代首领的陨落,梦见了第二代首领之间的爱恨情仇……”
悠然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