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六层,瞬间陷入了一片嘈杂。
跟菜市场一样,十多个到死也不会有出去希望的囚犯,伸出他们枯瘦的双臂,向着外面的黑影两兄弟乞求着。
不过二人只是冷笑着。
那先前被雷司狱捏断脖子的家伙,此时现出真身,离地三尺漂浮着。
“看来这姓雷的,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师弟,你去搜他的身,作为司狱,他定然有着前往下面的钥匙。”
“根据上面的说法,有几位祖宗被下面关押了几百年,若是还活着,带出来就是大功一件。”
那另一人闻言皱眉道:“被关了几百年,神仙来了也怕是要脱层皮,运道差一点的,估摸着已经没了吧。”
“无所谓,今日本来是想跟着两位小姐出来长长见识,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怎么说都赚了。”
“等消息传开,咱们已经带着两个小美人儿远走高飞了,那狗皇帝投鼠忌器,奈何不了我们嘎嘎嘎。”
标准的反派嘎嘎笑。
张无机全程围观,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
他也想知道,这天牢传说中的最下层,到底有什么玄机,能将疑似魔宗的老妖怪都困住。
至于司荏苒二人,到了最后再解救不迟。
第二人点点头,觉得说的有理,随后便小心翼翼地凑到雷司狱身前,在他的身上摸索着,片刻后,起身面露失望,显然一无所获。
“师兄,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连储物戒都不带一個。”
“天牢之人,应当是被禁止带任何储物法器的,这点倒是可以理解,不然以我们这等手段混进来,这天牢还有什么作用。”
“让我想想。”
那黑影漂浮在空中,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对策。
就在局面陷入诡异的平静时,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某个囚室中响起。
“那天牢下三层,处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小空间中,寻常手段是找不到的。”
“嗯?”
那黑影睁开眼睛,露出诧异的神色。
“敢问前辈是?”
他将目光放在那间囚室中。
也不知为何,此人一开口,这偌大的天牢六层,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他囚犯脸色各异,有畏惧有敬佩,但全数保持了沉默。
显然,这位在六层有着绝对的地位。
“无名之辈,不住挂齿。”
语调中全是淡然,似乎对自己身处死牢毫不在意。
张无机看得清楚,那是个枯瘦如柴的白袍中年人,兴许是在这里被关了太久,脸颊极其消瘦,眼眶清晰可见,即便在这昏暗的囚笼中,他的袍子也纤尘不染,须发齐齐整整,显然是个有条理之人。
这人是个剑修。
张无机感受到其体内蕴含着无与伦比,隐而不发的剑意,犹如潜龙在渊,蓄势而发。
只是肉体虚弱,无法维持真元,看起来气息不显。
张无机想了想,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估计是被关了太久,名号已经被遗忘了。
“你是...”
“阴阳剑仙杨秀清?”
那黑影端详片刻,说出了白袍中年人的名号。
张无机一怔,脑海中也有了此人的故事,原来是他。
阴阳剑仙据说曾是一名山野樵夫,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踏入了修仙路途,在没有名师大派指点的情况下,愣是独自一人修到了元婴期,后来曾以一敌三,击杀三名同阶剑修,成就了他的威名。
只是此人行事亦正亦邪,一手阴阳剑施展的出神入化,正时极正,邪时极邪,让与之斗法的人经常猝不及防之下就倒在了他的剑光中。
后来此人便消失匿迹了,很快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有人说他去挑战禁地身死道消,有人说他穷游北海永远迷失,也有人说他被宿敌斩杀,挫骨扬灰。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原来是被莽朝关押在了此地。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或是得罪了什么人。
“区区虚名,不足挂齿。”
“都是过眼云烟了。”
黑影也没再纠结,天王老子来了,在这里也是囚犯,没什么了不起。
“那么前辈所说,那天牢下三层,该如何进去。”
“用他的血。”
“可以强行开启一次。”
“只有一次的机会,而且会惊动上面的人,到时候你们怕是插翅难逃。”
“阵眼就在雷司狱的身子下面。”
“他故意倒下去盖住的。”
杨秀清淡淡瞥了一眼身高马大的雷司狱,后者此时还在勉力维持清醒,扭头瞪着杨秀清,眼神似乎想要吃人。
“你何必为了那皇帝,做到如此地步呢,明明当年你的父亲,就是触怒了先皇而被流放至死,你接他的班,还是如此。”
“萧家的人,真的值得你卖命么?”
阴阳剑仙杨秀清看着雷司狱,平静地说道,似乎二人是老相识。
“你不懂。”
雷司狱费力地说出了三个字,随后便被另一个家伙踢了开来,身体重重地砸在司荏苒二人所在的牢房门口。
果不其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