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场大雨, 八月的雨水还带着夏日的迅猛和声势,乔鹤枝原在同看家里账本的方俞按太阳穴,见着外头突然电闪雷鸣,心中一惊。 还好两人回来的早, 不然可要被大雨淋。先前从林府出来的时候风就起的有些大了, 天阴明沉沉, 左右斜扯着夹道上的花草, 眼瞧着天色不妙, 立让车夫快些赶着车马回宅子。 方俞吃了点薄酒,夜风一吹一点酒气就散了, 回到家里精神的不行,遂又忙了会儿宅中事情,乔鹤枝便陪着, 给他捶捶背捏捏肩。 见着外头电闪雷鸣的,他拍了拍乔鹤枝的手:“雨大了,咱们也将歇了吧。” 乔鹤枝点点头。 洗漱完毕后缩到床上,方俞揽着乔鹤枝, 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人的侧肩,虽说雨夜声势不小,但是凉爽且别样静谧, 倒也好睡, 乔鹤枝平躺着窝在他臂弯里, 没多时呼吸就均匀了。 年夏之时京城还没有几场大雨, 没曾想入秋反而变本加厉了, 他想着还好庄稼都已经开收仓了, 不然又得闹灾, 如此想着, 一觉就到了第二日。 翌日外头一片湿漉,老皇帝发了善心,早朝在太和殿里开的,倒也未有什么大事,就二王爷和四王爷互相争抢着起奏各地粮收等事宜,报的自都是些喜讯,老皇帝闻言乐呵呵的,两位王爷乘胜追击又说了几句国泰民安等好听的话来,倒是显得一直未曾发言的太子愈加的木讷起来。 方俞入朝不久,虽未接触朝廷大事,但隔三差五早朝,也浅浅看了朝中局势。 老皇帝瞧着身子还健朗,但一日老过一日,虽已早早册立了太子,但从这些时日早朝的情况来看,太子相对于庸懦老实,倒是二王和四王爷十分精明能干。 崇明帝儿子其实子嗣算是繁茂,除却朝上的三个,另还有六王爷,十二十七十八.......如今尚在的有近乎十个,成年的有六个,其余的要么还小,要么就出身低微存在感微弱,或是不善言辞不得崇明帝喜爱,总之非皇帝召见或是有什么大的祭祀一类的事情,崇明帝又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日理万机,便是亲爹这些孩子也不能时常见到。 皇家亲缘便是此般,存在宠妃就有不受宠的皇家子嗣。 方俞来了两个多月,但见过 的皇子皇孙公主什么的也才六七个,常见到的就是朝堂上这三个,因着早朝是三五日才开一回,且不是自己这个小官儿此次都能参与,自然见到皇亲国戚的机会也就不多。 他也不知此番局势已有多长时日,总归不是一个好的局势,按照这个发展下去,难保没有一场皇位相争。 散朝后,方俞慢悠悠的吃了早食晃荡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院儿里这时辰未有大领导在,好些个小同僚聚在一团,眉飞色舞的也不知在讨论什么。 “你我许是没戏了,素日便未有与之亲近,有这般好事如何会选上你我。” “按资历来说还未可知,总而你们这些新人的可能是很小了。” 方俞顿住脚步也想听个现成的八卦,只可惜几人未有谈上几句,乾侍读便端着一盏子茶水进来了,与翰林大人正在言说着此次的秋猎的一些细节。 众人连忙屏声静气,各自散了去,方俞也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翻开昨儿誊抄剩下的典籍,取了笔墨纸砚细细研磨,趁着晨光无限好,窗口徐徐雨后清风而来做点事情,下午也可松口气。 “你这茶水倒是还不错。” 方俞放下笔墨,偏头见着乾侍读正在喝茶,显然是昨日他贡上的同款,除却分发政务以外,这还是乾侍读头一次主动与他谈话,说的还是政务以外的话题,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人喝着好便是它的运气了。” “本官昨日遇见太医院的李太医,他说这茶方着实有效,只不过得是长期才见功效,提神倒是不错,可惜了不可解眼睛酸涩疲乏的燃眉之急。” 见乾侍读一股脑的同他说了这么多话,方俞受宠若惊,谁说乾侍读难交的,这不是一杯茶水就拿了下来。 他也没张口说皮话,微微琢磨了下,想起昨儿夜里乔鹤枝同他按头捶背来着,一时间便神清气爽起来,顿时眼前一亮,转而对乾侍读道:“大人若是不介意,小官此处有一套护眼手法,每日做两回,可缓眼睛疲惫,对吾等长期誊抄典籍翻读文章费眼之人大有裨益。” 乾侍读闻言心中一动,这阵子他为秋猎一事可谓是伤神伤眼伤力,翰林出来的不少大人眼睛都不太好使,记得先前便有为 从翰林出去的大人,因调到了别的部门,老眼昏花朝会之时站错位置险些发生口角。 “是何手法?当有此奇效?” “大人随小官做即可。”方俞腰板打直,手肘曲放于桌前:“首先找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