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忽然想到前世,殷奎山死的那日,殷锡兰脸上浮现出那一瞬间的怪异神情。 她好奇地想看殷锡兰现在是什么表情。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发现殷奎山阴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而殷奎山也看清了她的整张脸。 殷奎山脸上出现的震惊,像是透过她看到什么人,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怒意一时间同时呈现在脸上。 殷栖落看到他手掌不动声色地扶住桌案。 殷奎山有几年不曾见过她,见到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一个前世不曾想过的可能。 殷奎山在殷栖落的视线下逐渐冷静下来,他语气冰冷,却是看向殷锡兰, “身为相府嫡女,连个庶女都约束不住,为父在你身上花那么多心血,是让你将来能当得起一家主母的。” 殷锡兰咬唇,指甲深陷手心。今日屈辱,是殷栖落给的。 “女儿记住了,不会再有下次。” 殷奎山再次冷眼看向殷栖落,眼神是那种不带有一丝亲情的冷漠,“你,到院子里跪下!” 这是又要打她? 前世,睿王登门求娶,殷奎山得知了前因后果,一怒之下让人鞭打她数十下。最后如果不是她求饶,还搬出睿王来,大概要被直接打死。 她直直地看向殷奎山,他果真对自己不念一点父女亲情。 殷奎山见她不动,阴冷道,“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 门外的护院走进来,身形强壮,走路带风。 殷栖落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笑着看向殷奎山,“父亲也觉得我今日太过出风了?您看我这一身的火红衣裳,我还以为母亲送我这件华丽的衣裳,就是让我出风头的呢。” “不过父亲的吩咐,女儿自然是要听的。” 她说完,不给反应的机会,走到院子里跪下了。 因为她了解殷奎山,忤逆他,只会让他下手更狠。 一席红裙,似火,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殷奎山眼神恍惚了下,不过即刻清明,表情冷锐。 “起来吧。” 殷锡兰震惊于刚刚殷栖落的那番话,她刚刚故意提及红色衣裙是什么意思? 从地上起身后,跟着殷奎山走出书房,阴冷的视线落在跪在院子里那团刺眼的颜色上。 殷栖落跪在院子里,之前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一扫而光。 皇家球场之后,她不必再做事事卑微的殷栖落了。 最起码,对柳千惠和殷锡兰是这样,她再如何地做低伏小她们也不会相信了。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跪在地上?” 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是柳千惠担忧地走上前,在殷栖落身边停下,“你如何惹了你父亲生气?” 俨然一副慈母的做派。 这时殷奎山让人拿的鞭子已经取来,沉甸甸的,一鞭下来,入肉三分。 柳千惠眼底飞快划过阴嗖嗖的冷笑。 嘴上却道,“老爷,栖落不管做了什么到底是个姑娘家,动鞭子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殷奎山冷眼扫了下,“今日不让她知道生在相府应该要恪守什么样的本分,他日,还能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栖落不会的,她这几年都很乖的,很少让我操心。”柳千惠心疼的样子,仿佛真将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 殷奎山冷冷地看了柳千惠一眼,警告的意味明显,不要再说这些台面上的话。 柳千惠噤了声。 “打。”无情的一声,让护院手中的鞭子毫不犹疑地落了下来。 “啪!” 皮鞭甩在身上又响又闷,疼得人浑身都绷紧了。 殷栖落咬着牙,仰起头,“父亲,我在你的心里,真的是你的女儿吗?还是你想要驯服、利用的筹码?” 痛楚下,她的眼神隐忍而聪慧。 殷奎山怎么也想不到,十来年没有声响的庶女,今天竟然长了天大的胆子,公然质问自己。 她在质问一个权势滔天的当朝首辅? 柳千惠震惊到不可思议。 殷锡兰,她拧眉看着殷栖落,阴沉沉的眼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护卫手上的动作未停,甚至比之前加重了几分,鞭子抽在身上的响声更重了。 殷栖落忍着疼,嘴角渐渐勾起,“父亲有没有想过,让我入宫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