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当陆晚都有些好奇贺津行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不是有别的看法,只听见男人沉吟一声: “陆小姐,其实昨晚我只是稍微有些喝醉了而已。” 陆晚茫然地看着他,看上去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件事。 贺津行看着陆晚这个样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对方大概率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也是了,再聪明也不过是在念书的刚成年人,大多数在商时,成年人一点就通却足够委婉的说话方式并不合适他们。 于是成熟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将话说的直白到他认为有些难听:"换句话说,当时我抬脚离开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走之后,谁也不能保证这间房间会发生什么。"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默契,那大概就是一瞬间,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对苟安的底线缺乏相应的信任—— 陆晚是后知后觉地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贺津行则是在昨晚看清楚陆晚的脸和意识到她中药后,第一时间想到了事情的始末,于是选择留了下来,以免真的有人进来,把事情推向完全不可控的严重程度。 这种类似给晚辈擦屁股的行为对于贺氏新任掌权人来说算是比较新鲜的经历,下意识便这么做了,原本没有用这件事跟谁讨账的意思。 但现在有了。 看着面前这张漂亮有余,发起呆却显得有些呆滞的脸,贺津行唇角上扬: “沙发还是有些硬的。" "所以,陆小姐看在我这么辛苦地留在这,枯坐了一晚上的面子上——"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面前还穿着昨晚的晚礼服、裙子睡得有点儿皱皱巴巴的少女脸上立刻染红一片,飞快地跟他鞠躬: “我知道!所以我,所以我真的很谢谢贺先生!” "……”贺津行神情平静,语气也很淡, “可以让我先把话说完吗?"陆晚的脸涨得更红了。 “我只是想鲁莽地借由昨晚的事,向陆小姐提出宽恕的请求。”男人的手自然地放在座椅扶手上,修长的指尖轻轻弹动,听上去态度甚至算得上诚恳, "苟安虽然已经和贺然解除了婚约,但是苟家和合家的婚约还在,那么便有一天算一天,她都算是我贺家的晚辈。" br />陆晚一下子失去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盯着不远处沙发上唇边含笑的男人—— “我不能放任她被告上法庭。”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陆晚唇瓣动了动, "贺先生,您是要……包庇她吗?" "嗯?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 男人笑着抬手揉了揉鼻尖,看着还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只是觉得贺家的晚辈如果因为这种事 受罚登报未免有些麻烦,所以本身没出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大题小做了,不是吗?" “大题小做”。 陆晚脑子喻喻的,搞不懂这些有权势的有钱人在想什么,蔑视法律,或者是践踏道德……垂在身侧的手无声地收紧,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和她记忆中那个温和又优雅的形象相去甚远,大相径庭。 有一瞬间她的心脏都紧紧都缩聚,几乎忘记了跳动,那张本来涨红的脸上血色迅速褪去,泛白一片,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旁人看了都得觉得我见犹怜。 然而贺津行那沉静的黑眸却毫无波动,只收黑沉黑沉地盯着她——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笼罩,让陆晚近乎于窒息。 然而在这样的高压迫感下,她却还是扶着身边的沙发靠背站直了身体,收拾了下乱七八糟的心情,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 "不行。" 贺津行掀起眼皮子,睫毛轻抖了下。 "不行。”她坚定地重复, “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晚停顿了下, “我很感激贺先生昨晚的守护,但是一码归一码,您是您,苟安是苟安,她做错的事,不能由您来弥补。" 贺津行闻言,目光扫过少女高傲扬起的下颌,毫无征兆地嗤笑了声: “真是执着。”“这不是执着。”陆晚满脸严肃, "这是原则问题,苟安做这种事就该出代价——" "听说陆小姐挺缺钱,家里有长辈要做大手术吧?尾款筹到了吗?" 贺津行像是什么都知道,陆晚则是完全被这件事吓了一跳,望着眼前这人敷衍的客套,终于在那双漆黑的眸中看见了一丝不悦。 r /> 实则笑意未达眼底。 喉咙发紧,陆晚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突然像是彻底颠覆了过往的形象, "您是在威胁我吗?" "哎呀,这话说的,我可是守法公民。”贺津行说, “助人为乐而已……人命关天,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