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楼,一群书生呆坐着。
忽然一人,抓住正小心上酒的店伙计,开口问,“对面是舍人的府邸?”
“您不知道?”那伙计低声笑道,“那是宁国公主的府邸!”说着,继续道,“诸位老爷,今儿是宁国公主的寿辰呀!刚才是各家军侯和公主的车驾,估摸着等会各家国公啦,咱们大明朝的宗室王爷啦,也都得来。”
说着,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畏和欣喜,“听说,太子爷也要来呢!要给他姑奶奶贺寿!”
“倒反天罡!”
闻言,一名书生叫骂道,“太子乃是国储,岂有为公主贺寿之礼?”
“这些二代军侯身为外戚不知检点,如此招摇过市,炫耀武力,太目中无人了!”
“永昌朝.....外戚骄狂勋贵跋扈,朝廷全臣当道.......”
酒楼的小伙计傻了!
这些读书老爷们,好像...好像是在骂人吧?
忽然,有人站在窗边喊道,“好像是曹国公的车驾!”
顿时有人大声道,“开窗开窗,且看看他曹国公家如何招摇!”
砰砰砰!
窗户再次被粗暴的推开。
外面的冷风瞬间灌入,而那些书生们则是一脸正气的站在窗边。
又是一队队骑兵,缓缓纵马而来。
像是一片乌云,压在了长街之上。
“哼,曹国公李,世袭罔替之大明贵胄,世受皇恩却做只知迎合上意的奸佞之臣......”
“不对!不是曹国公的车驾...”
几面大旗,出现在长街之上。
保国公蓝,郑国公常,龙虎上将军平安,颍国公傅。
然后会宁侯张,崇山侯李,景川侯曹.....
诸军侯国公都是一身锦衣端坐于马上,低声谈笑风生。唯独景川侯曹炳,穿着铁甲。
忽然,正从宁夏镇回京述职的新一代景川侯曹炳似乎觉察到了,好似有人在远处看着他。
于是他带着铁盔的脑袋,噌的转向...
唰唰唰!
酒楼的窗户瞬间被关上,严丝合缝。
一群书生站在窗后,心砰砰的跳。
“怎么了?”常升用马鞭点了下曹炳。
曹炳转过头,鼻子用力擤了下,然后顺手在战马的鬃毛上擦了擦,“没啥,就感觉有人瞅我!”
常升嫌弃的看了曹炳一眼,“你是总兵官,是侯爷,他娘的就不能干净利索的?鼻涕到处擦,你看你坐骑的鬃毛,都他娘的包浆了!”
曹炳又擦了下鼻子,“我这不是在边镇呆久了吗?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多干净呀...”
“滚滚滚!”蓝春笑骂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平安斜眼看着曹炳,“我憋了一路了。你是来祝寿的还是来参谋军务的?蟒袍不穿,穿铁甲?”
“习惯了!”曹炳大声道,“要不是不穿铁甲,我就感觉跟光腚似的!”
“那你晚上睡觉也穿着?日娘们也穿着?”平安怒道。
“日的时候不穿,日完了穿!”曹炳嘿嘿一笑,“这叫衣不卸甲!”
常升开口道,“你呀,还是悠着点吧!”说着,低声道,“可是有好多御史弹了你!说你在边镇动不动就去人家鞑子的草谷....”
“我想打猎他也没有啊!”曹炳叫屈,“再说了,哦!他娘的以前鞑子打咱们草谷的时候,没人叨叨!老子现在打他们草谷了,反而成罪过啦?”
“行,你有理,回头跟万岁与说去吧!”常升冷哼,“打草谷?哼哼,呵呵!杀良冒功,呵呵!”
曹炳顿时矮了半截,“嘿嘿,您别吓唬我,我胆儿小!再说,我在边关胡来,不是由您吗?”
常升骂道,“跟我有球关系?你爱找谁找谁去!”
“我想找我四大爷!”曹炳大声道,“可我四大爷死了!”说着,带着几分怅然,“这回回来,我得告假多待几天,去凤阳我四大爷坟上磕个头!”
梅顺昌一身簇新的蟒袍,站在门口迎客。
“表哥,您来了!里面请!”
“表弟,快快快!”
“二大爷,您老来了!”
“三叔您可是越来越精神了!”
淮西勋贵之间都是连着弯的亲戚!
大门口车马如流人影如织,梅顺昌点头哈腰的招待一会,就脑门上冒汗了。
远远见着一群人骑着马过来,梅顺昌定睛一看,赶紧郑重的上前。
“表舅!”
常升跳下战马,大笑道,“你这儿亲自迎客呢?”
他是皇帝的舅舅,梅顺昌是皇帝的姑表亲,按辈分梅顺昌也得叫常升一声表舅。
梅顺昌跟诸人见礼,回身对长随说道,“快去请父亲,几位表舅到了!”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进,又不是没长腿!”常升和蓝春大笑着往里走。
“您这边,男宾在前院,女眷在后宅!”梅顺昌笑道。
忽然,一个拳头砰的落在他肩膀上。
“你小子长这么大了?”曹炳龇牙咧嘴,“还认得我不?”
梅顺昌面上笑笑,心里却忽悠一下,“看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