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放弃成为持有筹码的一类人那一刻,便已经成为了家族的筹码。”
“没有我,我们的二哥,那位正直的格里克曼也会找到你,还有父亲,现任的埃里克公爵。”
“你是位善良的人,魅可思姐姐,从你几个月的冷漠,就能看得出来,你依旧对我所做的事耿耿于怀。”
“但,这也同样说明你舍不得那些平淡的庶民生活,我说得不对吗?”
“我憧憬那些生活,和我是否回归家族没有任何关系!更成为不了你杀害那些无辜孩子的理由!”
“少拿这些狗屁不通的歪理来辩解你的混账行径,杀人犯!”
魅可思怒吼出声。
吓得一旁的女仆花容失色。
“砰!”
纤弱的拳头狠狠砸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瓷具哐当作响。
她怒目圆睁,盯着对面的男人,手指握得发白。
费松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愤怒,也未反驳对自己的指控。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般的循循善导和淡然:
“不……有关系。”
“即使来的不是我,你也会用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话语去拒绝要求你回归家族的格里克曼和父亲。”
“因为你觉得谈话能解决问题,因为这是你能想到唯一一种,有可能维系自己所希望生活的办法。”
“可格里克曼,父亲并不是那种善于预测的人。”
“他们只会在满盘皆输的情况下,把作为筹码的您推上牌桌。”
“比起明面摊牌,甚至把罪行直接展示在你面前的我,他们会选择隐秘且不弄脏自己双手的方法,而那样会使你更加无法接受。”
费松平视魅可思的金瞳:
“比如让所有在你学堂的学生家庭失去收入,背负起特意为他们准备了高息欠款,然后流落贫民区……”
“呵呵,我敢打赌,为了让你屈服,玩惯了这一套的父亲,甚至还会十分恶趣味的给你寄一枚,他们成为奴隶后的记忆魔晶。”
“想想吧,魅可思姐姐,几位孩子的不幸,总比因你而起,十几上百个家庭遭遇无荒之灾之灾要好,不是吗?”
“何况在我手中,哪怕是筹码,你还有从几位老伯爵的继承人中选择自己伴侣的权利。”
费松的笑容玩世不恭。
魅可思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愤怒。
无力与这些不齿手段抗争,让她从心理和生理上直泛恶心。
但她无法反驳,她知道坐在对面的男人,她的弟弟费松·埃里克,不过是在实话实说。
或许过程,方式会有所不同。
但结果只会在她最不愿意目睹的方向上变本加厉。
但!她不敢苟同,也不可能认同!
费松平静地注视着那充斥着怒火的眼眸,在确认魅可思对他的敌意未减半分后。
他叹了口气。
知道再说下去也不过多费口舌。
决定换个话题:
“好吧,或许,我们可以聊点别的,比如最近发生的新闻……”
“如果你是特意找我打个招呼的话,现在就可以立刻离开。”
魅可思粗暴打断了费松后续的发言,给出逐客指示。
她和对方没什么好聊的。
费松眉头微皱。
这显然远达不到他想取得的进展,毕竟,他可不是为了一番冷言冷语,才抽出时间见自己姐姐一面的。
在短暂的思考后,他似乎有了想法。
“那我们谈谈雷石城吧,你或许对此会感兴趣……雷克·维斯忒这名字不知你有没有印象?他的养女,伊娜·维斯忒小姐似乎是你的一位学生?”
“你!”
魅可思猛然站起,她双手撑在茶几上,剧烈的动作甚至打翻了就放置于身前的白瓷茶杯。
浅褐温热的红茶铺撒在一张有一整块巨型原木切割,刨空制成的茶桌上,粒粒水珠从漆木的边缘滴落到皮草地毯上。
她一脸惊怒。
不过费松还是能在其中看出几分畏惧,与一丝恳求。
这一切就如同他所料。
但并不能令他满意。
可能的话,费松更希望得到一位被抓到软肋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提线木偶,这很费精力。
酒红发色女性最后还是软了下来。
她颤抖着,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并且安分的留在了这里,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魅可思低声说着,语气中是歇斯底里和哀求。
“黑石要塞的前上校,上位阶位的职业者,这是雷克·维斯忒的真实身份,以及一份黑石要塞军官的任职名目。”
“如果你真的想帮到他们,并在乎自己未来的话,可以用空闲时间去了解一场事件,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费松从酷似军服的大衣内侧取出了一份档案样式的文件,摁在桌面。
丝毫没有回答魅可思的意思。
魅可思一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下次伯爵们出席的宴会,我希望能看到你的到场,我亲爱的姐姐。”
费松随即告辞,没做过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