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练习场,观台。
身着麻布衫外套,厚棉衣,体格壮硕的士兵坐在上边。
认真地打量起,耸立在身前,一点不比他矮的成熟少年。
仿佛少年刚才所言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
他的手腕轻抵下巴,表情为难。
在沉默了足足几分钟,才半不确定半建议地说道: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觉得你在这儿当名士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前几年会有累活,但薪水不少,周薪有三枚银郎六十格罗。”
“以你现在的实力,三年,不,或许明年年末就可以混个巡逻小队副队长。”
“是的,谢谢您,格斯克大哥。”
“但我不希望一直呆在这里……外面的世界,是我在贫民区生存时为数不多的憧憬。”
“谢谢您几年以来的照顾,从那时起一直打扰到您现在……”
亚克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意思。
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对男人敬重和感激。
“够了,够了。”格斯克嫌弃地挥了挥手。
女人先不说,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对他说这话,格斯克鸡皮疙瘩都快起一身了。
旋即,他从棉衣上摘下了个有半圆木栏在后,两柄长剑交错在前组成图案的铜制胸针。
也不管亚克愿不愿意,接不接得住,朝少年丢了过去,道:
“你需要这个,不是吗?”
亚克迅速分辨出了胸针为何物。
表情有些紧张,张口否认道:
“不,格斯克大哥,我有剑就行,这是巡逻士兵徽章,我不能拿……”
“拿着!”
格斯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辩驳,没有退让的意思:
“好小子,你是几年没下过贫民区,真把那儿当只有会欺负流浪者的流氓了是吧,拿把剑谁都能进去走两步?”
“记得盘踞在贫民区叫“血帮”的最大街区帮派吗?”
“那个光是负责收些暗账小费,几个为一队的打手,就不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能应对的。”
“惹出了什么事,你一个刚迈进阶位的职业者新兵能对付得了他们的杀手吗?”
格斯克“啧”一声,直接点破了亚克要去的地方。
让其的神色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从紧张一点点的转为惊恐。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里的危险。
外面的世界?憧憬?
这些空洞到连当借口都不适合的玩意,又怎么会被他排在性命前面。
摆脱士兵的身份,多半也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接下来去做的事有危险。
“血帮”行事疯狂,危险到极致。
哪怕对守军士兵也毫不忌惮。
他们曾因一个巡逻士兵查处了一桩走私入城货物。
而将其打至残废,把士兵的家付之一炬。
在贫民区,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不少。
只要给予他们足够一两个月快活的金钱,他们便会挤破头的想成为执行者。
且丝毫不会在意任务是什么。
帮助亚克,格斯克也就是将自己牵连其中。
至于亚克是鼓起勇气去面对过往,还是去复仇。
格斯克猜不到,透过刚才的询问也确认了,自己阻止不了。
“听我格斯克的,带上它,有什么事至少你可以活着出来。”
“你不是要去外面吗?那可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人渣们身上。”
亚克双眼泛红,只觉得眼珠滚烫。
“谢谢……”
他右手握拳叩击在胸前,深深地向坐着的格斯克鞠躬行礼。
身形笔直而有力,没有卑微之色,有的只是肃然和尊敬。
他要向这位不出众,却善良的巡逻兵队长,致以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敬意!
亚克发自内心地感激他。
是格斯克一手拯救了那个本应饿死在某个小巷角落的流浪小孩。
让他有机会去选择成为一名士兵,去像平凡人一样的活着。
亚克转头疾步走向军营大门,没再和格斯克对上一眼。
“臭小子。”
注视着亚克的身影消失在半掩大门,格斯克才叹息出声。
然后看向不远处,等待这场肉麻离别大戏结束,缓步朝他走来的另一名高大士兵。
“能拜托你和你的小队,替我跟着那小子去一趟吗?”
“当然,不然我在这等什么?”
高大的士兵用粗犷嗓音回应道。
格斯克嘴角上扬,仿佛卸下重担:
“军备仓库内有的,不管是全身板甲,钢制弓弩,碎发枪,魔法卷轴需要的拿去用就行。”
“申请,事后说明,损耗,我会搞定军团长和副军团长的。”
高大士兵环抱双臂:
“不是还有一件事吗?”
“留好钱袋,格斯克,你得请我们小队喝上几杯。”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相同的笑容。
…………
离开公会的一个小时后,细腰上挂着佩剑的伊娜,来到了南区与贫民区的交接边界,为数不多的几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