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这座城市的管理者,穿着工作衣装的海尔娅回到舒席的办公室。
随即她忧心忡忡的向还坐于沙发上的舒席询问道:“您所说的都是认真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舒席在烟缸中抖掉卷烟前端烟灰,神色一愣。
“您不在乎城市居民生死的那部分……”这位秘书小姐一时竟有些失望和失落,和舒席不同,她是雷石土生土长的居民,在城市中还有着一位妹妹和年迈的母亲:“是真的吗?”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过。”舒席幡然醒悟,笑着回复道:“商谈如果一开始就答应了,对方就没有让步的理由了。”
“而且各个城市准备期间,也可以空出点时间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你说……一头在自己领地盘踞了几十年的七阶魔兽领主真的会突然跨越一百五十英里,甚至不惜袭击人类城邦去建立一个新的领地?”
…………
晓光穿透清晨朦胧的晨雾,照耀在冬日联排起伏的瓦顶,在堆积一夜的雪花折射下,映入眼睛中格外晃目,让人眯起双眼,移开视线。
有一部分的白雪开始化作雪水,顺着至还算完善的城市水渠系统流入连通地下水的排水井。
伊娜跟随着雷克穿过一扇厚重的铁门。而她们进入的区域被一堵不比城墙矮多少的石墙所包围,仿佛一个独立于城市的特殊片区。
城市西区的一部分,城市守军的驻扎地。
伊娜不明白雷克为什么要带她来此。
驻扎区内相对整洁,八点刚过,士兵已经完成基本的积雪清理。
踩在余剩薄薄的一层雪花和水洼上,伊娜抬头望向雷克,不解之色溢于言表,似乎希望为雷克能解答她的困惑。
旋即她感受到雷克顺了顺她的白发,并笑着说道:
“出来走走总比待在家里好,没准你能在这里学到什么。”
很快两人便行至了一个训练场,其中不断有着木制器具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响声,像似有十几上百号人在用木制武器进行对拼一般。
走上石制观台,放眼下望,便能看到几十组相距一定距离的劲装士兵正进行对练。
除开一般的阵型组合训练,体能训练,执行任务,个人的战斗技艺,锻炼也是士兵应该对自己薪水履行的义务。
当然雷克并不是让伊娜来自训练的。
从昨天森林狩猎归来,少女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只言少语——他能看出伊娜很是沮丧,是在为昨天的狩猎失败而消沉。
但他却对此无从下手……一是,伊娜的首次狩猎压根谈不上失败一词,冒险者单人,首次狩猎能狩猎成功真正的魔兽,本身就是冒险者中极为优秀,少见的一批。
二是,他的安慰完全无法拂去伊娜心中的阴霾。
也有一部分可能是他不擅长这方面的缘故。
但无论如何,在有限的想法中,雷克也只能选择一个他认为较为可行的方法——同龄人的环境或许能缓解一些少女的状况。
也许找心思细腻的魅可思事情就能得到最妥善的解决,可魅可思已经不在学堂了。
这时训练场上离两人观看台最近的地方,一位棕发少年正努力进行着防守,三磅重的等重木剑,显然不是他这种战息都未觉醒的剑术新兵能轻易长时间挥舞的。
稳住剑身,防止调整劈砍,格挡后造成的姿态垮塌,几乎用尽了少年的全身气力,汗水浸湿了他灰白色的旧衬衫。
另一边作为对手的劲装男子则截然不同,虽剑术粗糙,但姿势重心,一直没有乱套,每一击都稳压棕发少年一筹。
即便不是位战息觉醒的职业者,也是位常年练习长剑的士兵,比起棕发少年挥汗如雨,他还算攻守有度。
可在伊娜看来这些都没什么所谓,以她的实力制服两人易如反掌。
“怎样?”雷克自然不是询问伊娜对两人的对练有什么看法,但他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询问话语。
“不怎样。”而伊娜明显误会了雷克的意思:“一个连剑都握不稳,另一个只是拥有战息的普通剑士,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
她微微皱眉地看向雷克,伊娜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与其看这些,告诉她勤奋练习不是更加省事吗?
她咬了咬牙。
“明明弱的不行!明明不过如此!就不要恬不知耻的整天展示!”少女起身怒不可遏地吼着,嗓音中带着沙哑与一丝颤音。
这些像是在回应雷克的问题。
但不知为何,话语中的那份愤恨,那份颤抖却让雷克感觉是一种自嘲。
没错,这是伊娜对自己的自嘲……就在那时直面死亡的恐惧,仿佛一双铁钳嵌住她的喉咙……那些坚信自己实力的自信,誓言追逐的目标,身为百中无一魔法师的自傲,如同洪水中的泥塔般,被冲倒,搅碎的那一瞬间。
她后悔了,哪怕仅仅是那么一会儿,但她确实后悔了。
后悔着为什么想要参加狩猎,后悔着为什么想要成为冒险者。
即使是此刻回想伊娜,仍然为自己的虚伪感到恶心。
“既然你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