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狼山一战,若只论表面战力,我大夏实则并非没有与之一战之力。” “也正是因为这种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假象,使得那个好大喜功的小子在初掌皇位之下,便于群臣皆反对的情况中选择了御驾亲征。” “这一战,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那小子根本不懂得战争!” 燕王自信无比的说道:“战争与朝堂当中的政治斗争,完全就是两回事。” “不得不承认,经过了当初狼山那一败,楚逸这小儿蛰伏了五年之久,的确是成熟了许多,便是在有些时候,他所施展的政治手腕连本王都不得不为他拍手叫好。” “可也正是因为他在朝堂之上所取得的成就,掩盖了他当初狼山一战所遗留下的阴霾,让他自己,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当初那一战是如何的凄惨。” “在长安的政治斗争,还有高句丽那一场好似儿戏般的胜利下,让这小儿固态复发,再一次变得膨胀了起来,让他忘记了犬戎人的恐怖。” “茫茫草原,匈奴、犬戎、东胡三部并立,为何唯独犬戎可以占据最为肥美的草原?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是三部当中最为强大的!” “匈奴之所以在表面上看起来与犬戎平分秋色,那也不过就是借助阴山天堑的阻隔罢了。” “而那东胡?”冷笑了一声,燕王继续道:“也不过就是仰仗匈奴加上我大夏的牵制,使得犬戎人不愿倾启国力与之一战罢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 “面对这草原三部当中,最为强盛的犬戎,楚逸那小儿却妄想舍弃城墙,主动出击与之一战,这就是自取灭亡之道!” “既然他想死,那本王又为什么阻拦?” 燕王眸光闪烁,神色阴冷的说道:“只待那小儿将大夏王朝最后的掩羞布都丢掉,只待那小儿惨败于犬戎之手,本王便可高举大旗,以大义之名号召天下共抗外敌。” “届时,纵然不敌,让犬戎在我大夏北方肆虐,本王亦可凭此掌控中枢,占得先机!” 说道这,燕王略作停顿,扭头看向张動,道:“若是按照你的想法,本王率军退回封地,坐等那小儿惨败以后再收拾残局,此看起来不错。” “但!张動,你只看到了表面上的利益得失,却忽略了人心。” “倘若本王当真那么做,天下悠悠众口,如何评价本王?本王又如何能高举大义之名,占得天下人心?” 听到这,张動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燕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道:“即便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或者所产生的影响没那么大,但你又可曾想过那小儿?” “一旦本王当真龟缩不出,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他又岂能敢孤注一掷的与犬戎人决战呢?” “若最终他放弃了与犬戎人决战的想法,而是扼守居庸关,等待各方支援……”摇了摇头,燕王长叹一声:“那,只能让本王错失此次问鼎的机会。” 张動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显然他对燕王的话,并不全然赞同。 看出了张動的不服,燕王意味深长的说道:“倘若本王当真只想当一个河北王,那么自然可如此,但本王所想,乃是金銮殿内的那把椅子,所以本王必须要在乎天下的悠悠众口。” “况且,本王已经说了,咱们的右北平军无论如何都不会充当主力。” “待战况不利之下,尔等直接撤军,那楚逸小儿他又能怎样?” 张動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道:“王爷,您所设想的一切,皆是架设在太上皇战败的基础上,倘若他此战胜了,又当如何?” 燕王抬眼看了张動一下,问道:“在你心中,那小儿有此能耐?” 张動认真的回道:“末将与太上皇虽仅见一面,但他给末将的感觉……高深莫测。” 轻笑一声,燕王不屑的说道:“你想得太多了。” “除非他是太宗转世,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击败犬戎人?” “战争,看得可从来都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军力对比。” “当初狼山那一战,他惨败而归。” “今日这一战,结果也同样不会改变!” 说到着,燕王摆了摆手,有些疲倦地说道:“夜深了,本王也倦了,你先回去吧。” “最迟明日,楚逸那小儿的军令应当就会过来,届时你们还要保持足够的警惕,要做到既出力而不落口舌,又能避免损失,大局上固然由本王来亲自掌握,不过在具体的细节上面,还是要由你来决断。” 张動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末将知道了,还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