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并不在乎燕王那写在了脸上的得意,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朝廷让燕王代为存放这些武器的原因,是因为燕王已同意了朝廷的要求,派遣右北平郡的兵马出征,与犬戎决战!”
当这句话从楚逸的口中说出之后,燕王此前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凝固在了当场。
他双目圆睁,暴怒的说道:“不!绝对不行!这绝对不行!”
楚逸淡漠的说道:“一个足足能武装数万大军的军械库,皇叔您认为,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能有其他的什么说辞,可以让天下人信服吗?”
“天下全天下都认为皇叔您要造反,在这种节骨眼上,本皇唯一能做的,便是代表朝廷告诉天下人,这些装备是朝廷存放在皇叔这里,用以让皇叔率领大军与犬戎人决战的。”
“唯有如此,才能洗脱掉皇叔在天下人眼中的看法,甚至还能让皇叔您得到天下赞颂。”
“将此坏事变作好事,皇叔又为何一定要拒绝呢?”
“坏事变好事?”
燕王怒极反笑:“这只是你自己的好事吧?”
“犬戎人四十五万铁骑兵扣居庸关,整个边防都已摇摇欲坠,你为了保住居庸关可以发疯,但本王没疯!”
“即便本王将全部的兵马都派出去了,面对完颜统康的犬戎铁骑,也只能是炮灰,你这分明就是想让本王来掏空家底陪着你一起疯!”
“告诉你!”越说越激动,燕王毫不客气的怒斥道:“本王不是你父皇,也不是朝中那些蠢货,绝不会任由你一意孤行,重蹈当年狼山一役的覆辙!”
被燕王直接揭开了伤疤,楚逸却不以为意,他依旧淡然的说道:“皇叔可能还没弄清楚一件事。”
“眼下处于暴风眼核心的,并不是本皇,而是皇叔你。”
“若皇叔不肯出兵,本皇也不会强求,自当离去。”
“但!皇叔你要想好,当本皇离去以后,在全天下人的眼中,对皇叔您的评价就只剩下两个字,造反!”
燕王怒极攻心,想都不想便脱口说道:“那本王就……”
“就如何?”
不等燕王一句话说完,楚逸便厉声问道。
这一声叱问,声音极大,在寝殿内徘徊经久不息,也让燕王已到了嘴边的造反二字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有些事就算真的想做,但却不能说出口。
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一旦他说出了那句话,那就再也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了。
燕王闭口不言,楚逸也没继续紧逼,二人皆陷入了沉默当中,整座寝殿也因二人彼此的沉默,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虽未说话,但燕王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恍惚间,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张泽苦口婆心对他劝解的一番话语,广积粮、缓称王。
莫说眼下朝廷还具有相当的威望,并非是到了如秦末、汉末那般再无回天之力的时候,哪怕眼下就算天下当真已经大乱,中原腹地战火放飞,大夏亦到了覆灭的边缘,他也绝对不能冲动,必须要坐稳了河北一地。
天下逐鹿,而鹿却并非是看起来那么好争的,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算前期得到了胜利,也未必能守到最后,就如前朝秦末之时的西楚霸王项羽一般。
唯有笑道最后的那个,才可以通吃一切。
这些话,燕王几乎每一个字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这一番肺腑之言,他才会将张泽当做心腹。
在燕王看来,大夏可以乱,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是导致大夏陷入祸乱的起因。
谁先出头,谁就先死,这是必然的事情。
毕竟,无论是朝廷,还是天下藩王,在有人跳出来的时候,那是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将其打压下去。
朝廷是为了天下稳固,而藩王则是为了缩减对手。
所以天下藩王很多,想要造反的更多,但却始终都没人跳出来,而是各自蛰伏,等待良机。
偏偏!这个良机,烧到了燕王自己的头上,这就让他十分烦躁了。
在这个时候,燕王隐隐有些想念起了张泽,如果他没背叛的话,那么在这个时候是一定可以帮自己拿个注意的。
无奈之下,燕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容本王考虑考虑再说。”
“没问题。”
楚逸淡淡的点了点头,自信道:“本皇相信,皇叔一定会给本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深深的看了楚逸一眼,燕王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待离开了轻点以后,燕王面无表情的返回书房,立刻命人将幕僚全部召集过来。
本想先喝一口水润润喉咙,不想却因心绪不宁,失手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淋到了燕王的身上,引得他惊叫起来。
气急之下,燕王抓起茶盏狠狠的甩在地上,厉声怒斥:“今天是哪个蠢货沏的茶?给本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