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防舍得掏出整整一千万两来求见楚逸的这一刻,就代表着,他已经豁出去了。
所以,在楚逸询问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回禀太上皇,草民家族的产业固然丰沃,但草民却不敢欺瞒太上皇。”
“如今,草民家族所拥有的一切,看似属于我司马家,实则已与司马家全无任何关系,其真正的主人,是吴王!”
“草民一家,现在不过就是吴王竖在外给人看的一个门面罢了。”
“倘若草民胆敢有半点二心,吴王顷刻间便能让草民全族因此而覆灭。”
“这几十年来,草民胆战心惊,虽草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草民的孩儿年幼、妻女、族人更是无辜,草民实不忍见家人每日都生活在此危机当中,所以才鼓足勇气,恳求太上皇怜悯!”
这一番话,司马防说的十分恳切。
正如楚逸此前所言。
他们司马家自春秋战国传承至今,经历了秦时的辉煌,也经历了汉时的衰败。
几经起落,司马家经历了太多太多。
可就因前任家主,也就是他那已病逝的父亲一个决定,让他们这传承了千载,在陇西、关中都拥有着极大声望、土地、财富的老牌豪门望族,最终却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诚然。
最初的时候,司马防的父亲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错,以他们司马家的情况,想要更进一步,那就只能选择做一种投资,政治投资!
而吴王深受当时的皇帝喜爱,可以说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他们司马家将此重注投放在吴王的身上,并无任何问题。
谁曾想,事与愿违,人算不如天算,吴王最终被此封到了江南,而楚逸的父皇,成了大夏皇帝。
在已倾注全族之力的情况下,司马家虽是不愿,但也只能舍弃祖业,随着吴王一道转战江南。
生意上,虽是因为吴王的帮衬,他们家族并未受到多大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更扩展出了海运等生意,让家族的资产成倍增加。
可也同样的,因为家族的重心全部转移到了江南,司马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吴王所掌控,最终沦为了他的傀儡。
司马防的父亲,因此郁郁而终,而司马防也只能带着一张面具,苟活在吴王的淫威之下。
若是可能,司马防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毕竟如今大夏朝廷衰落,外敌四顾,乾坤未定之下,谁也不知道今后主宰江山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吴王赢了,那么他们司马家这些年所付出的代价,所承受的委屈,都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回报。
可奈何,楚逸这一手,彻底打乱了司马防对未来的一切规划,也迫使他不得不走出这一步。
听见司马防如此说,楚逸面色一冷,沉声道:“一派胡言!”
“吴王素有贤名,乃是本皇的亲叔叔,其不但深受先皇信重,多年来在朝野、民间,美名亦是广为流传,岂能是你所说的残暴之人!?”
“今次,本皇念在你初犯,暂且原谅于你诽谤皇亲国戚之罪,倘若再有下次,本皇定斩不饶!”
楚逸的话,让司马防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在付出如此代价,甚至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之后,得到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但事已至此,他已再无任何的回头路可走。
想到这里,司马防咬了咬牙,说道:“草民知道,太上皇对草民必有疑虑,但还请太上皇看看此物。”
“待太上皇您看完以后,必不会再怀疑草民乃吴王派来的细作!”
说着,司马防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个被他深藏,一路从家中带来的小盒子,恭敬的以双手高举过头顶。
楚逸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伺候在一旁的小顺子十分机灵,连忙快步上前从司马防的手中接过了木盒。
但他也非常的谨慎,并未将木盒转呈给楚逸,而是将木盒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闭上双眼,小心翼翼的将他打开。
小顺子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木盒当中有什么机关暗器伤到楚逸。
而他闭上双眼,则是为了不去看里面的秘密。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楚逸在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对这小子的机警表达了赞许。
等待了片刻,也不见被开启的木盒内有任何机关被触发,小顺子这才捧着木盒,来到了楚逸的身前。
楚逸看向盒子,见里面仅有一张很具有年代感的黄色绢布,绢布上写了一些字,但具体内容因为没拿起来,所以看不清楚。
只是见到这块绢布,楚逸就意识到,自己今夜怕是在撒网之下,意外的捕捞到了一条大鱼。
这种绢布,乍一看也最起码得有个几十年的时间,上面的眼色虽已暗淡、褪色,但在边缘处的挂穗,楚逸却是太熟悉不过了。
这种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