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陆续从皇宫返回府中,一个个都是不住的观望着外面的局势。
待过了良久,也不见任何动静以后,他们这才逐渐安心。
至少,城内的乱象已经结束,他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突然暴毙,死于非命。
但这并不能代表所有。
对另外的一大部分官员而言,真正的恐怖,不过才刚刚开始。
发生了这种足以震动天下的大事,自然不可能虎头蛇尾一般的结束。
作为胜利者,清算这都是必须的事情。
姜浩作为隶属九卿之一,奉常府下设,主管皇室寝室起居以及祭祀贡品的太宰,可谓是位高权重。
尤其,他的顶头上司乃张元吉,大家都是文官集团,丞相府门下。
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工作也不怎么繁重,平素里姜浩过的可谓是非常惬意,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满意至极。
今天群臣去金銮殿拱桥逼宫,作为张元吉的副手,他自然也去了。
在他想来,上面有左相扛着,前面还有顶头上司张元吉冲锋陷阵,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
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太上皇被逼退位,或是干脆死于乱军当中,而他也可以跟着大家一起论功行赏。
然而,事情的变化,超乎了众人预料。
眼看胜利在望,就差那最后的临门一脚了,文帝竟然苏醒了过来,更是仅凭一句话就彻底摧毁了他们的一切布置。
所有人都没想到,最终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仿佛冥冥中一切都有天意似的。
姜浩不够资格去同吕儒晦等大佬商讨后续的对策,不过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在与几位同僚商议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非常悲观的结论。
陛下苏醒,导致计划功亏一篑,再加上此前吕儒晦的态度,就证明他已低头认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定然是陛下、太上皇、左相等站在大夏金字塔顶尖的几位已达成了某种共识,平息掉这件事。
不过,问题来了!
高层大佬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作为失败者,吕儒晦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而他们这些追随吕儒晦摇旗呐喊的小喽罗,今后又将何去何从?
揣着满腹的郁闷,姜浩从皇宫返回。
即便是返回了自家府中,他也没有丝毫睡意,而是枯坐在厅堂,一壶、又一壶的喝着茶水,默默的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雨点,忧心着自己的未来。
就是这时,身后传来了轻柔的脚步声。
姜浩的夫人捧着一件披风走来,温柔的盖在了他的肩膀上,关切的询问道:“老爷为何还不去休息?”
看着身边陪自己一路走来的女人,姜浩长叹了一声:“老爷我悔不当初啊!”
“若是老爷我当初听了夫人的劝,安安心心的在地方当个小官,虽没现在这般威风,但最起码过的也可以安心一些。”
夫人心疼的揉着姜浩肩膀,劝说道:“那都是许多年的事了,老爷还提它做什么?”
“更何况,咱们现在的日子不也很好么?以老爷您如今的地位,虽是很难再进一步,可即便是这样,到老爷您至仕离休的时候,也可算是衣锦还乡了。”
“前些天,地方上来的家书里还有说,咱们当地的县令特意带人将老爷您的祖坟修缮了一番,还说咱们那个地方就出来老爷您这么一个大人物,当地百姓都引以为傲呢。”
“这,不也都是老爷您入京以后,才获得的好处么?”
姜浩摇了摇头,长叹:“你个妇道人家,根本不懂,地方上的事,无论大小,凭老爷我的人脉本事,也可确保一世无忧。”
“但这京城……”又是一声长叹,姜浩沮丧道:“水太深了啊!”
“在那些真正的大佬面前,老爷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手捏死的小虾米,一步踏错,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啊!”
从姜浩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彷徨与恐惧,夫人连忙问道:“老爷,可是今天的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从凌晨老爷您走的时候,我就一直提心吊胆,这好不容易见老爷您回来了,心才安定下来,可现在您这是……”
看着担忧的夫人,姜浩拍了拍她的手背,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非常的突然,且极为猛烈,险些将本就心神不宁的姜浩当场吓尿。
不等面色苍白的姜浩说些什么,管家便急匆匆的跑去开门。
因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管家依旧端着架子,以维护自家老爷身为奉常府二把手的尊严,他冷着脸,一边开门一边训斥道:“谁啊?大半夜的,还懂不懂规矩了?这里可是姜府,你们如此乱来,就不怕我家大人……”
话都没说完,一柄钢刀就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之间,推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