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这一句话,让秦晚微微一震,心里恍然反应了过来。
是啊,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有了孩子在中间牵绊,只会让两人断不掉关系,就像许悠悠和沈宴安,既然再怎么相看两生厌,也终究摆脱不了作为孩子亲生父母的身份。
谢舒似乎看出秦晚的松动,继续开口:“所以啊,那些钱你该用就用,你辛辛苦苦创立的服装品牌,到现在已经初具规模,难不成还要因为一时之气让品牌受损?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如果是前几天,听到谢舒说这些,秦晚可能还会坚持一下,但是经过了这几天的处处碰壁,以及厂房情况的不断恶化,秦晚也的确没那么坚持了,毕竟这个厂房是她以后翻身的机会,如果继续再这样拖下去,那对“向秦”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秦晚点点头:“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多谢您。”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就说明我今天没白来。”
谢舒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再开口便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带着秦晚朝着清幽雅致的寺内走去,听着禅房内的师傅讲经,两人一直平心静气的听着,到了中午又在寺内用了斋饭,整个过程像是享受一般。
这是秦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原本躁动焦虑的情绪也随着寺内安静平和的气氛冷静了不少,甚至也有点爱上这里,在和谢舒一起离开的时候甚至还计划着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带许悠悠过来。
走出青山寺外,刚到了路边,秦晚便远远看着沈宴辞正等在路边,她看了一眼谢舒,却见谢舒笑着上了自己的车子,明显是想让秦晚和沈宴辞一起走。
秦晚知道此刻也拒绝不了,于是索性也没多说,直接上了沈宴辞的车子。
沈宴辞很快上了驾驶座,开车带着的秦晚离开。谢舒的车子跟在后面,路上很快便没了影子。
在确定他们都走了之后,青山寺转弯的路口处,巨大的柳树唇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泛青的手指攥着方向盘,只觉得胸腔中无限屈辱。
她深呼吸了几口稳住情绪,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我是钟子雯,今天谢舒去青山寺里都做了什么?”
话筒对面是她提前买通的一个青山寺里的一个小干事,平日里会偷偷向她泄露谢舒的行动,她第一次在这里和谢舒“偶遇”,就是这个小干事帮忙的。
那小干事如实回答:“没做什么,还是想以前一样静坐了一上午,又听师傅讲经,之后就走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女士,似乎是怀孕了。”小干事压低声音开口。
钟子雯闻言蓦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秦晚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小干事继续老实回答:“我听到的确实是这样的,谢女士说她怀了沈家的血脉,而且走路还一直很照顾她,似乎是怕她累到。”
钟子雯一瞬间只觉得呼吸急促,半晌才对着话筒扔下一句“我知道了的”,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秦晚怀孕了!
她怎么会怀孕?
怪不得谢舒会主动带她来青山寺、怪不得秦晚上次那么有恃无恐的说她和沈宴辞分手了,还让自己抓紧去找沈宴辞,原来是有了更大的底牌,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钟子雯这段时间所有堆积起来的自信在听到这件事后骤然倒塌,如果秦晚生下了孩子,那以后就算她没有嫁进沈家,那沈宴辞也和她之间永远断不了联系,这个孩子也永远都是沈宴辞的第一个孩子,这层牵扯永远断不了。
而她自己一心筹谋想要嫁进沈家,享受沈太太的荣光,恐怕也会全都成为泡影!
不行!
绝对不行!她已经筹谋了这么久,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偃旗息鼓!
或者……她可以不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钟子雯被自己脑海中一瞬间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脸上也顿时没了血色,满眼慌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不能、不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她说着便慌乱的启动车子离开,仿佛再多停留一秒,这个想法就会更加重一点一般。
不远处沈宴辞的车上,秦晚故意选择了后座,她一路看着车窗外,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沈宴辞一直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车子快进了市区才试探着开口:“工厂翻新的那笔钱我转到你们工作室的账上,另外我也联系了一个很有经验的施工队,具体联系方式发给方可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会和方可对接,你就不用操心这件事了。”
秦晚轻笑一声:“你妈妈上午才和我说完,你下午连人都找好了,你们母子还真是心有灵犀。”
沈宴辞听出秦晚语气中的嘲弄,微微顿了一下才措辞着开口:“你现在的情况也清楚,前三个月本来就是比较危险的时候,和工作比起来,还是你的身体更重要。”
“但是和我的身体比起来,这个孩子更更重要,不是么?”
秦晚抬眼对上后视镜,对于沈宴辞这么委婉的用词直接挑明,直接质问道。
而沈宴辞听到这话脸色也冷了几分,他抿了抿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