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心中一紧,连忙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最后轻轻地按在谢司珩的额头上。果然,那里热得惊人,仿佛能烫到她的手心。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起身去点燃油灯。
油灯一燃,摇曳的灯火映照出谢司珩通红的脸,江揽月眉头微蹙,心中焦灼不已。
明明白天的时候,谢司珩的状态看起来还很好,甚至挪屋那会儿,还能自己下床。也因此,她的心中抱着些侥幸,以为之前事情不断,这次是否极泰来了。
现在发现,果然是她想多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谢司珩身上的温度这么高,若不及时降温,恐怕要出大事。
可她身上唯一剩下的那些药,都是治疗外伤的,于发烧无用,她只能另找办法。
她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降温的东西。然而,这个简陋的屋子里除了那张破旧的椅子和一张窄小的床,几乎一无所有。
想了想,她推开房门去了厨房,看向灶台上那唯一的大铁锅。
庄户人家铁锅也是稀罕物件,不管是做饭还是烧热水,都是用一口锅。
江揽月深知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拎着半桶水,便往锅里倒。随后又急匆匆的蹲下来,拿起一旁的柴火想要烧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即便心里知道大概的步骤,却还是不得其法,甚至手指还被柴火上的倒刺给扎了一下!
江揽月的手下意识的一缩,昏暗的光下,一抹刺目的嫣红从她的指尖冒出。
“嘶——”她眉头微蹙,比起手指的疼痛更让她难受的是心里的挫败感。
受人敬仰追捧的神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连个火都烧不明白!
正懊恼间,有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的天爷呀!我还以为进贼了呢,怎么是你啊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厨房做什么?”老婆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看见是她,原本一脸紧张的老者顿时放松下来,冲着老妻抱怨道:
“我就说,咱们村儿多少年没听说过有偷儿了,偏你说的吓人。”
江揽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却见那对老夫妻齐齐出现在了门口,老婆婆的脸上余惊未消,老者手中更是紧紧的攥着一根粗粗的棍子,两人都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显然,两人是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动静,以为家里进贼了。
她跟谢司珩住在这里,已经给人家添了太多麻烦,这会儿还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个老人担惊受怕,江揽月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忙一叠声的道歉。
“对不住,吵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老婆婆回过了神,看见她的模样,好似是要烧水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是要喝水?茶水不够了吗?”
她担心半夜没水喝,晚间还特意给他们烧了一壶呢。
“不是,不是。”
江揽月连忙否认。她眼神一暗,面上的担忧遮掩不住:
“我、我夫君他突然发起了烧,半夜无处找药,我想着先烧些水,给他擦擦身子,看能否先将温度降下去。”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她当然知道,最好的降温法子是赶紧喝药。可是如今在这偏僻的小村,听老人家说,从这里去镇上要走足足三十里,要走两个半小时,来回便是半天的时间。
这便罢了,可现在是半夜,即便走到了镇上,天也还没亮,等她买上药赶回来,恐怕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
谢司珩身上那么烫,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江揽月想的是,先用温水给他擦拭身子,暂时先将温度降下来,等天一亮,她便去镇上买药。
却没想到,这第一步便将她给难住了。她虽然知道烧火的步骤,听起来简单,但谁知道真正实施起来这么难?
那对老夫妻听说原来是伤患发烧了,面色也顿时凝重起来。
在这个时代,发热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特别是乡下的孩子,最怕发热,不严重便罢了。若是严重了,把孩子脑袋给烧傻了,这种情况多得是。
甚至再严重一些,人就直接给烧过去了。
因而听到这个消息,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那老婆婆想起来什么,用手肘杵了杵身旁的丈夫:“你上次采的那药还有么?若是有,赶紧拿些出来。”
老者也想了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去拿。
老婆婆看见江揽月迷茫的表情,笑着解释:
“咱们这跟镇上离得远,有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法总是去请大夫。
后来,有个行脚医从这里路过,知道咱们看病难,便教给咱们认了几种药材。从那之后,咱们村儿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自己上山采药,倒是方便了不少。”
江揽月闻言,心中一喜“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婆婆。”
不一会儿,老者便拿着一个小布包回来了。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上次剩下的,你拿去试试吧。”老者将草药递给江揽月,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江揽月接过草药一看,见里头的药材都是最基础的,对头疼脑热的确有作用。
然而谢司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