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紧蹙眉头,望着底下报信的人,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船上出现了两个瑞王、两个江揽月?”
他的心腹之一在一旁,忍不住踢了那传信的人一脚:“简直荒谬。凭空多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这可能吗?还不好好说清楚。”
“是是是,是小的没说清。”那报信的人战战兢兢的磕了个头,定了定神,回忆着那边传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太子听完,明白过来。
什么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对谢司珩跟江揽月?分明是他们故弄玄虚!
他们的行动被对方察觉了。
他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两个心腹一眼:“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可心腹亦冤枉得很。
当推测出瑞王一行要从雒阳转水路开始,他们不惜跑死了八匹快马,才抢出了两天的时间,定下了沿途几个城镇码头的所有大船。
这法子有些刻意,他们知道。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他们原本想着即便有些刻意,但瑞王等人一时也没有别的法子,即便是小船也得上。
可谁知,他们居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来应对他们的计策?
他们租走大船,原本为的是分散瑞王等一行人。如今可好,他们安排的人也得被分散了。原本以为的优势,如今荡然无存。
太子之所以大发雷霆,亦是想到了这里。
看着太子沉如水的面色,两个心腹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硬着头皮说道:“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增派人手,或许还有机会。”
太子又何尝不知道?
可是增派人手,岂是这么简单的事?
八百里加急一向只有前线有紧急的军情才可以动用。上次为了提前布置,他用了那一回,已经是冒险。
这会儿要增派人手,那动静可不小。父皇那里……
“只是,圣上那里定然瞒不过去。然而,若是不增派人手过去,这次的布置恐怕要功亏一篑了。”心腹说道。
心腹点到即止,没再说多,因为他知道,如今这是两难的局,只能让太子自己选择。
另一个则说道:“我看,不如飞鸽传书过去,让他们暂时不动手?等下了船,再另寻机会……”
“不行。”太子眼里闪着凶光,阴恻恻的说道:“在河上动手是最好的,将人杀了绑上石头丢进河中,船只凿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手下看见他这般阴狠的模样,吓得转过了头。定了定神,方才继续道:“若是这样,便要加派人手了。”
“加!将我们手上如今能调动的影卫都调过去。”太子拍板道。
“那圣上那边……”
“传信给德妃娘娘。既然躲不过去,便让父皇那边生场病吧。父皇昏迷在床,自然便无暇他顾了。”太子下令。
“万一德妃娘娘不肯……”心腹有些犹豫。
太子冷笑一声:“我想,她应当也不想父皇知道五弟强占民妇,而命人将其丈夫打死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吧?”
心腹心头一凛,弯腰抱拳,恭敬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便去办。”
初春的寒意仍旧彻骨,水面上尤甚。
船舱内燃着炉火,暖烘烘的,将将外面的寒意隔绝开来。
谢司珩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有些怔忪。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神来,看见江揽月进来,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这会儿便去?”
“嗯。”江揽月淡淡的应了一声。
两人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了,加上这会儿并不是在京城,所以二人相处倒比在京城的时候随意了些。
“那便走吧。”谢司珩道。
登船之前他们便说好了,每日都去甲板上走走。看似是透气,实则是让暗处的眼睛看到,两条船上的两对‘一模一样’的人。
因为要做戏的缘故,蒋不悔也只能扮成了寻常的影卫,且尽量不出现在外头,所以要出去的时候都是江揽月亲自推着谢司珩的轮椅。
今日亦是如此。
待蒋不悔帮他带上帷帽,江揽月推着谢司珩来到甲板上,将轮椅固定住,又不放心的上前检查了一下谢司珩腿上盖的毯子是否严实。
谢司珩见状心中一暖,嘴上却道:“我最近感觉很好,你不必这么小心。”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大意。”江揽月帮他整理了一下毯子,方才直起身,立在他身边,向旁边几乎齐头并进的船望去。
却见那边的甲板上也有两个人,一立一坐,女的面纱,男的戴着帷帽,装扮几乎与他们身上的一致。
看见他们出来,那立着的人身形微微一动,却终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挺直的背脊带着一丝清冷,稳稳的站在那里。
江揽月勾起了嘴角,轻声道:“难为元安,她原本是活泼的性子,如今扮演我这样呆板的模样,想必无趣极了。”
“哪里无趣?分明是沉稳端庄。”谢司珩立即反驳。
江揽月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嘴角竟然开始脱离她的控制,不断地上扬。
然而一侧目,她看到前头的大船,嘴角的笑容有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