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得知了部分解药配方后,江揽月心中便萌生了前往会稽的念头。
然而,由于当时年关将至,诸事繁杂,她不得不将这个计划暂且搁置,打算待新年过后再行实施。
然而,如今情况紧急,时间紧迫,即便她决定立刻启程前往会稽,解药的配置能否顺利完成,仍然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更何况,那解药的效果究竟如何,终究需要有人以身试药。而这试药之人,再也没有比谢司珩更合适的了。
如果瑞王能与自己一同前往会稽,这样不仅能节省路上来回的时间,还能方便她随时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方才在屋里为谢司珩治疗、发现他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时,江揽月便已经萌生了这个念头。此刻,在圣上面前,她顺势提了出来,让圣上自己裁夺。
她深知,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目前为止,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圣上听完江揽月的提议后,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他知道,珩儿身体孱弱,此去会稽,除非能服下解药,否则山高路远,他们父子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他也深知,别看京城太医无数,但是对于谢司珩的病却束手无策。他若是留在京城,只有死路一条。
江揽月虽然是个弱质女流,可她医术高超,此去会稽,说不定真的能研制出解药,救下珩儿。
经过片刻的沉思与犹豫,圣上终于开口:
“江揽月,你此去会稽,务必小心谨慎,确保瑞王的安全。朕知你医术高超,定能研制出解药。若……若真有不测,朕也不会怪罪于你,你只管尽力而为。”
他最后这句话原本没有必要说,但之所以要说出来,无非是想给江揽月一颗定心丸。
江揽月听后,紧绷的心弦果然松了一些,叩首称是。
然而,即便圣上认同了江揽月的想法,同意她带着谢司珩前往会稽,却也不是说走便能走的。
谢司珩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身子前所未有的虚弱,起码得再休养几日,才能勉强启程。
而从京城去会稽,这一路千里迢迢,还要带着一个病人,江揽月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不过,这一路上的护卫、行程之类的,倒不用她担心,她只需要多准备一些这一路上可能需要用到的药材、药物之类,以确保谢司珩能平安到达会稽。
天亮的时候,谢司珩终于醒了。
他整个人虽然虚弱,但意识却十分清晰,守了一夜的圣上亲耳听到儿子叫了一声父皇后,激动得老泪纵横,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
钱得胜眼见圣上疲惫不堪,便趁机进言:“瑞王殿下已平安无事,圣上您也要爱惜龙体。您已整夜未眠,实应回去歇息片刻。”
圣上瞥了他一眼,轻斥道:“你这老东西,何时变得这般唠叨了?”
谢司珩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他连忙说道:“父皇,都是儿臣不孝,让您如此担忧。”
说罢,情绪激动之下,他竟激起了一阵轻咳。
圣上见儿子如此,心中满是疼惜。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让谢司珩更加无法安心休养。即便心中再不舍,圣上还是决定立刻回宫。
圣上离去后,江揽月仍留在屋内。她细心地检查着谢司珩的身体状况,见一切尚算平稳,这才稍稍安心。
待诸事处理完毕,江揽月终于无法再忽视那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她竭力保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问道:
“殿下,可是有何话想要与我说?”
谢司珩望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方才一见她,他便注意到她眼下青黑一片,满脸疲惫,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不由得满是心疼。
又想,她也只是一个姑娘家,可却也正是她,每次都将自己从阎王的手上抢回来……
他凝视着江揽月,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许久,却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揽月,多谢你,又一次费力救我。”
他的声音虽然略显虚弱,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笑意,好似十分开怀。
江揽月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
她原本以为谢司珩会说一些感激的话,心中早已准备了一番客套之词。却没想到,他居然说了这样一句……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讷讷半响,回了一句:
“既然知道我救你要费大力气,那下次可别再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儿了。”
谢司珩的身体极度虚弱,刚刚说了几句话,眼皮便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他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便又陷入沉睡,似乎连控制自己清醒的力气都已耗尽。
江揽月却清晰地听到了那句话,她怔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但心情却仍旧难以平静。
她静静地看着谢司珩,目光在他脸上徘徊,心中五味杂陈。
她有些可气地想,他倒是说完就睡,自己却恐怕要因为这句话而睡不着了!
谢司珩身体状况欠佳,随时需要大夫的照料,因此江揽月决定在瑞王府多留几日,以便随时为他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