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心里如何恨那孟家的母子不得而知。
不过从这一番谈话过后,第二日卿清再去请安时,陆老太太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态度却好了不少。
甚至在卿清跟她说话的时候,还会特意弯起嘴角,努力摆出笑脸,就怕让儿子觉得自己故意挑事儿。
这样识趣,让卯着一口气想抓个错处,再闹一闹出气的卿清,一时也没有找到机会,不由得心中憋闷。
孟淮景倒是很高兴。
老母听劝,娇妻给力,他虽然没有了爵位,但也得了三品的官位。
虽然没有实权,但比起之前的落魄,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怪道人常言世上之事就怕对比,若是换成还是冠医侯时,突然变成了个三品的散官,孟家上下定然如丧考妣。
但从平民成了三品的散官,孟家上下都高兴得像飞升成仙了一般。
特别是孟淮景,从接到圣旨开始,走路都恨不得用飘的。
这会儿看见老母娇妻和睦,他一高兴,开始琢磨起搬家的事情来了。
“圣上赐官的时候,还赐了咱们一座宅子。”
果然,说起这事儿众人都来兴趣了。
这事儿昨日陆老太太听了一嘴,不过没有细问,这会儿连忙问道:“赐的宅子在何处?”
“安平街南坊。”
陆老太太脸上的喜色有些僵住了。
她想起来,自己那住在安平街北坊的妹妹,跟她是一起被抓进大理寺的监牢中的,如今自己出来了,可妹妹还在里头呢。
想到昨日自己被儿子接出来的时候,妹妹眼里那怨毒的目光,她心里一悸,忙问儿子:
“说起这个,你姨母还在监牢里关着呢,景哥儿,你真没办法救救你姨母么?
到底是亲戚,再说往后我们要搬去皇上赐的宅子里,就隔了一条街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如今你姨母有难,我们要不伸把手,不好看。”
“哟,老太太出来才不到一天呢,就开始惦记起别人来了。”
孟淮景还没有说话,卿清便先开口了。
她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哼冷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斜着眼睛看着陆老太太笑:
“老太太,您知道吗?您能这么快出来啊,还是因为那什么臧姨母,给您老人家背了锅。
您要是想救她说来也容易,只肖去同圣上讲明,此事原都是您的罪过,便可将那臧姨母给换出来了。”
陆老太太一听,吓得缩了缩脖子。
待看到卿清那讥诮的目光,顿时有些羞恼。
打量着他们不可能真的将自己再送回去,索性一梗脖子,叫道:
“好啊,我老婆子这么碍你们的眼,就把我送回去拉倒!
我倒是要看看,老娘在牢里受苦,你们怎么好舔着脸在家中享福?”
“你!”卿清瞪着眼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说?她倒是真想将人重新送回去,可她如今还跟孟家捆绑着,还是这老虔婆的儿媳妇。
真要这么干,恐怕还没有开始进入上层社会呢,便要开始被人戳脊梁骨了。
孟淮景见她们又要吵起来了,不免有些头痛,忙阻止道:
“好了,好了。不是在说搬家的事情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他看向卿清,疑惑道:
“清儿,你怎么了?先前母亲被关监牢里时,你还那么着急。
可如今好不容易将人接出来了,你反倒处处顶着母亲说话。”
虽然他知道如今要靠她来巴结太子,但终究他才是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人,要是任由她这样嚣张,回头岂不是连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卿清看见他怀疑的目光,心口一堵,半晌,方不情不愿的道:
“我这心里当然是孝顺老太太的了,有可能是这两日身上来事了,身上不爽利,脾气才大了些。”
孟淮景自己也懂些医术,自然知道女人来月事的这几日,心情的确是浮躁些。
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他面上的表情松懈了些,怜爱的拍拍她的手: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清儿最是体贴人,不可能像母亲说的这样,稍有些功劳便得意忘形的。”
一句话,说得屋里两个女人脸色都有些不好,偏偏又不好发作。
他却已经将话题又转移到搬家的上头来了。
好在对于此事,卿清也上心得很,忙道:“马上就要过年了,难不成咱们还在这里过年?
好在,这几日没有下雪,路好走,东西也好收拾,不如趁着这几日抓紧搬过去算了。”
对此,陆老太太倒是难得的与她意见一致。
这破地方,哪有皇城里的大宅子住的舒服?
其实孟淮景也是这样想的,闻言高兴的点点头:
“也成!不过圣上赏赐的那宅子许久不住人,我想着这几日便带人过去看看,若是有哪里不好的,先简单修缮一下,住了再说。”
对此,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事情便这样定了。
只是晚间睡觉的时候,孟淮景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也不知道那宅子情况如何,要是破得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