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病,是中毒。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皆是一惊!
谢司珩身染怪病,这已经是众人先入为主的观念。
所以看到她又是摸脉,又是查药方,更是以为,顶多是孟淮景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这才导致瑞王的病一直不得好。
就连谢司珩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
因而当江揽月说出那句话,他心里的惊讶不比任何人少!猛然间,竟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他病了这么多年,身子早就被掏得差不多了,经受不起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
谢司珩心中清楚,忙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中翻涌的情绪。
也就是这时,他才有余力看向江揽月。
她的表情满是笃定,不掺一点儿心虚——当然,他也并非是怀疑她,只是却有些疑惑。
“江姑娘……因何如此确定?”
因何?
因为她前世,也中了这样的毒!
但她自然不能同谢司珩说起‘前世’,因而只道:“因为此药,或许是我外祖父多年研究的心血而成。”
蒋不悔立刻变了神色,警惕的看着她。
谢司珩却是面色如常,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好奇跟探究:“愿闻其详。”
江揽月回想起往事,目光逐渐充满怀念:“此事,需从我十五岁的生辰,开始说起。”
其实,她在此时提起外祖父并非是为了掩饰‘前世’而随便找的托词,而是的的确确有这样一件事。
外祖父医毒双绝,而她对于毒只有一点儿浅显的认知,皆因外祖父说她年纪尚小,不想让她过早接触,以免移了性情。
也正是前世,在她中毒的后期,她想起来外祖父曾经同她说过,他有一药钻研了许多年,或许马上便要成功了。
此药‘亦正亦邪’,若用得好,是救命的神药;若是心思歪了,便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
当时她好奇极了,求外祖父给她开开眼界。
可是外祖父只是说,尚未完成最后一步,待确定成了、她也已经十五了,正好拿给她瞧,当做十五岁生辰的贺礼。
“用‘毒’来当做贺礼?”
江揽月看向对面的人,发现他语气平和,只是单纯的好奇,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笑:
“我外祖父一生恣意潇洒,不被世间的规矩所束缚,能做出赠毒的举动,并不是什么需要奇怪的事情。”
相反,能将这倾注了不知道多少年心血的‘药’送给她,正表示了外祖父对她的疼爱。
适逢那时她十五岁的生辰将至,外祖父曾言,待她十五之后,便不再限制她学毒。
正好,届时便用此‘药’,作为她毒药入门的启蒙。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以后’永远也没法儿到来了。
便在那之后不久,外祖父同他的那些心血,都在那一场大火之中灰飞烟灭了!
“当初,孟家的老侯爷与我祖父有旧,指腹为婚定下我同孟淮景的婚约,从此两家成了半个姻亲。
只是之后,我江家被贬至会稽,而作为姻亲的孟家,除了老侯爷还会与我祖父通书信,孟淮景同他的父亲从不曾问候过我们一句。
但忽有一年,他们父子二人来访,我当时年纪还小,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他们走后不久,外祖父的府上,便起了一场大火。
外祖父在那场大火中辞世,同时,他一辈子待得最久的药房,也被那场大火烧没了。”
在这轻声的讲述中,谢司珩眉眼间越发凝重。
她说的这些,乍一看,好似跟他中毒之事没有什么关联,但结合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看——
在这之后,母后在感染了一场风寒之后,突然衍生出了一种恶疾!
好似,还跟镇国公府的‘诅咒’有关。
传闻开国之初,当时的镇国公为了稳固朝廷的地位,十分杀伐果断。
虽然借此雷霆手段,帮助朝廷稳固了朝纲,但也因此受到了那些被他剿灭的叛贼的诅咒。
传闻,他们诅咒镇国公会身染恶疾、不治而亡,且这诅咒会伴随着镇国公府的子孙后代永生永世!
原本大家都没有将这诅咒当做一回事,然而十几年后,当时的镇国公的确身染恶疾而亡。
这让诅咒的恐惧,在当时的镇国公后代心里推向了一个高峰!
他们不断地请高僧道士做法,请神,试图破解这诅咒。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总之之后的镇国公府,再没有人染过那样的恶疾,因而这诅咒在众人心中也逐渐被淡忘了。
直到母后得了不治之症,众太医束手无策。
消息传到了宫外去,也不知道是谁,在此时又重新提起了这个诅咒,且信誓旦旦的说母后染病的症状,同当初的镇国公一模一样!
之后母亲不治身亡,他亦有了症状,当初还有人说母子血脉最浓,这是因为母后将恶疾传给了他。
如今看来,却疑点重重!
镇国公府的诅咒过去了几十年的时间,当时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早就不在了。
虽然镇国公府的府历上的确曾经记载过此事,但是根本没有记录那恶疾的症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