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口谕,众人都以为是因为江揽月治好了太后的病,所以圣上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试。
却不知道,此事却是瑞王谢司珩自己要求的。
不仅仅是外头不知道,便是在江家,因为江揽月的交代,小蝶嘴巴闭得紧紧的,因而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的原委。
也同外头的人一样,以为此事是圣上交代。
但同外人不一样的是,知道此事,纷纷开始羡慕江揽月,羡慕她能攀龙附凤。
而江府,江揽月的家人们,对此却是担心不已。
他们并不是不相信自家女儿的医术,但瑞王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圣上对瑞王宠爱有加,爱子患上了怪病,他没少想办法。甚至曾经派出人,将海外的名医都请来了,但对于瑞王的病,还是没有办法。
因而这几年,看似除了让孟淮景隔一段时间,去为他请平安脉,而再不寻其他人,看似是放弃了,而实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圣上想到了江揽月,定然抱着极大的希望。
若是到时候希望落空……江揽月也对瑞王的病束手无策,圣上失望之下,会不会迁怒?
江母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一点儿,愁的睡不着觉。
但再愁,圣上都亲口交代了,也不可能推举得掉。
只能在第二日,江揽月准备要去瑞王府时,忍不住交代道:
“丫头,你好好给瑞王看看,若是不能治,也给瑞王求求情,让圣上莫要生气才好。”
她之所以让江揽月向瑞王求情,是因为谁都知道,瑞王生性良善悲悯,连太子之位都能让出去,更别说其他的了。
江揽月闻言却是一愣,待看到母亲担忧的表情,方才明白他们担心什么,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马上便要出发了,这会儿来不及解释,只能点点头,安抚道:“娘,您放心吧。”
说完,眼看着那边马车到了,连忙带着三个侍女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向瑞王府而去,江母脸上的担忧也逐渐模糊,小蝶方才放下车帘:
“太太也想得太多了,圣上才不是那种随便迁怒别人的人呢。”
她知道事情的经过,自然不慌。
但别说是江母,便是南星跟杜若,也有些担心。
杜若更道:“圣上是位明君,但俗话说了,伴君如伴虎,圣上的意思谁也猜不透,更别说是关于他心爱的儿子了。”
南星也是一脸忧心忡忡。
小蝶:“……”想说,又不能说,好难!
最后还是江揽月出声:“好了,咱们只管去看病就是了。即便是看不好,但瑞王的病也不是咱们造成的,圣上便是迁怒,也有限。着实不必太过忧虑。”
二人方才住了嘴。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到了王府。
百姓们也都听说了一点儿这事儿,好奇的冲着这边观望着。
蒋不悔早就奉命等在门口,看见江府的马车,连忙凑上前来,殷勤的道:
“江姑娘,早!”
“早。”江揽月笑着冲他点点头,态度十分温和。
说起来,江揽月对于蒋不悔来说可不算陌生,但是真正见面说话,还真是第一次。
他见过不少得势便猖狂的人,因而如今见到江揽月态度谦逊,并不因为最近一下治好了长公主跟太后,而居功自傲,心里先就有了好感。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转头,只见不远处的街边上,都是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人,便道:
“王爷已经在里头等您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江揽月又点点头,正准备下马车,却被他给阻止了。
“别,王爷特意吩咐了,才下过雪,路上滑,让您坐马车入府。”
想是下人们早就接到吩咐,他们说话的同时,已经将门槛儿给卸了下来。
江揽月看着那平坦的大门口,神情终于有了些动容:“瑞王殿下……真是太客气了。”
“您来是给王爷请脉,是咱们王府的贵客,这都是应该的。”
他这样说,江揽月也就这样一听。
京城很大,然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却很快便能传遍。
瑞王的确是礼贤下士,但也不曾听说哪个大夫一来王府,都给卸下门槛儿的。
当然,知道是一回事儿,江揽月也没有点破,只是心里却记下了这份礼遇。
蒋不悔说完那话便退了回去,江揽月也稳稳的坐了回去。
马车重新开动,载着车上的几人进了王府。
进了大门,又穿过两道门,来到正院,马车方才停下。
才掀开帘子,发现又有轿辇上前等着,一副打定了主意不让江揽月多走一步路的模样。
就连方才,还在担心瑞王会不会不好接触的南星跟杜若,经过这种种,也有些放了心。
杜若更是悄悄在江揽月的耳边说道:“姑娘,没想到这瑞王殿下倒是名副其实,是个好相处的。”
瑞王……本就不错。
蒋不悔注意到主仆二人说悄悄话,却没有盯着瞧,而是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