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没想到小蝶这么准,一出手就将孟淮景最看重的心腹给揍了。
闫昌其人,是同孟淮景一块儿长大的,说是孟淮景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
当然,他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交代闫昌去办。
特别是前世,对于江家的构陷,还有对她的毒害,里头闫昌的身影一点儿也不少。
这会儿听见小蝶将他揍了,她的心里只有快意,又怎么会责怪?
看着小蝶生怕连累她的愧疚模样,江揽月反而安慰道:
“别怕,且不说他如今心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暂时不会再跟我撕破脸。便只你出自长公主府这一条,他便不敢如何。”
“真的?”
小蝶尚且有些不信,以为这是江揽月在安慰她。
江揽月眨眨眼睛,笑得狡黠:“不信?你亲自去看看。”
孟淮景看着鼻青脸肿的心腹,面上颇有些惊悚:“这是谁?居然敢将你打成这样!简直是不将我冠医侯府放在眼里!”
旁边上药的丫头被他话里森森的冷气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便有些没有轻重,疼得闫昌倒吸一口冷气,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转头看向孟淮景时,却又是笑得小心:
“属下没事……只是您交代的差事没办好。昨儿丫头惹了二夫人生气,您让拔了舌头,我看天晚了,便暂缓了一晚,今天一早去办。
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夫人屋子里的小蝶看见了,她不仅将我们打了一顿,还将人给抢走了……”
闫昌一边说,一边觑着孟淮景的神色。
见他在听到小蝶的名字后一怔,愠怒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心里便有了数,话音一转:
“属下这点儿伤倒没什么,就是担心二夫人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孟淮景就喜欢他会察言观色,闻言正要说话,外头有通报传来:“侯爷,夫人身边的南星来了。”
孟淮景有些意外,却还是道:“叫她进来。”
南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小蝶,垂头丧气的,颇有一种负荆请罪之感。
南星目不斜视,恭敬的传着江揽月交代的话。
“夫人都知道了,她说,小蝶这丫头做事着实冒失,居然将闫大哥都给打了,夫人说,有罪便罚,让侯爷不要心软,还特意吩咐我领小蝶过来让侯爷处置。”
孟淮景:“……”
他有理由怀疑江揽月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小蝶是长公主送给她的,虽然送了人,却没有送身契,也就是说小蝶只是给江揽月用,但实际上还是长公主府的人,还是有品阶的女官。
他处置?
他有多少面子,敢去得罪长公主的?
不过,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要处置小蝶,如今更是就坡下驴:
“侯府跟长公主府规矩不大一样,她刚来,不适应也是有的。也不说什么处置不处置的了,正好苦主就在这儿,当面道个歉也就是了。”
南星闻言,连忙拉了拉小蝶:“侯爷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还不赶紧谢恩,再跟闫大哥道个歉?”
小蝶心里还在惊奇——怎么都被姑娘给猜中了?
被南星一提醒,才想起来谢恩,又看向闫昌,及其敷衍的道:“对不住啦,我下次下手尽量轻点儿。”
闫昌赔着笑连连摆手,仿佛犯错的人是他,心中却暗暗惊悚——嘶,还有下次?
按照侯爷对长公主府的态度,他这揍挨了也是白挨!
这次是这样,下次也说不准!不行,往后他可得离这小煞星远些。
他这边打着算盘,那边的人也都另有心思。
南星见此事果然如姑娘所说,被轻轻揭过了,略有安心,又说起被小蝶救了的那个丫头:
“夫人说,明日便是元少爷的好日子了,是五岁的生辰,也是他在咱们侯府过的第一个生辰,这样的好事儿,若在前后的日子见血,反而不吉利。
便做主,将那丫头给赶出去了,放她一马,也是为元少爷积德祈福的好事。将来外人知道了,也赞咱们侯府心善的。”
孟淮景心中一动——她果然是一心为了侯府。
高兴之余,更没有多问,只赞江揽月做的妥帖。
这样的和颜悦色,南星却是第一次见到。
她心中纳罕,外头却没有表露。事情都说完了,便带着小蝶一块儿退了出去。
直到跨进熙和院,小蝶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激动,抓着南星追问:
“姑娘是不是会掐指算卦?怎么她人都没有出院子,却事事都被她说准了?”
南星便笑,故意逗她:“不知道吧?姑娘小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得道高人……”
便不说了,任由小蝶好奇得抓心挠肺,她自去见了江揽月,将方才的事情说了。
更不描述孟淮景奇怪的表现,最后忧心忡忡的总结:“……总有一种白骨精给唐僧送饭,没安好心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让孟淮景如此隐忍,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利益在。
江揽月隐隐猜测,此事,应当还是跟太后的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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