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吸吸鼻子,用袖子擦擦眼泪,说道:“大爷爷,俺爹死了,官府不是发一百两的抚恤金吗,你和官府的衙役刚走一会儿,俺奶和大伯,大伯母就来了,把银子都抢走了,还把俺娘推倒,娘的额头流了好多血,昏迷半天才醒,可把我和妹妹吓死了,呜呜……”
“呜呜……爹,娘,呜呜……”周子萌在边上也大哭着。
一开始周运达没注意,这会仔细一看,李氏头上裹着布条,额头鼓起个鸡蛋那么大的包,血都渗来一大片,吓了一跳。
“哎,这个周张氏真不是人,这是要出人命啊!大山媳妇,你也别哭了,走,去老宅,今这事大伯管定了。”周运达气的一拍大腿严肃的说道。
“呜呜……谢谢大伯……呜呜……”李婉婷一听村长管这事,心里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山媳妇,来快起来,你大伯给你做主了。”王氏一边拉一边说。
“是啊,大妹子你快起来吧,公爹做主了。”刘桂花也附和婆婆说道。
李婉婷这才起身,被扶着跟在周运达后面,周子墨拉着妹妹抽抽搭搭跟在她娘后面,兄妹俩后面则跟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浩浩荡荡的往老宅而去。
“老帽,你在家没?”周运达进门就大声喊道。
周老帽正在屋里坐着抽旱烟,周张氏正在缝补衣服,听到大哥的声音,两口子赶忙出屋并应着:“在在在,大哥,来屋里坐吧。”
周大河两口子和孩子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一家子出来一看都愣住了,没想到来这么多人,院子里,墙外面乌泱泱一大群人。
“大哥,这是咋了?”周老帽疑惑的问大哥。
“你说咋了?你看看大山媳妇,你们平常不管他们就算了,如今大山阵亡了,剩下这孤儿寡母的本来日子就艰难,你还纵容你媳妇去把大山的抚恤金都抢走,还差点出人命,大山也是你儿子吧,你说你亏不亏心。”周运达气的噼里啪啦一顿数落弟弟。
“大哥,这……我……”周老帽满脸涨红着一张脸,看看自个老婆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张氏平常在家一言堂惯了,看老头子看她,剜了一眼老头子,大有你替大山家说一句话试试,我跟你没完。
周运达看弟弟这怂劲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更是瞧不上,无法就对周张氏说:“弟妹,虽说大山不是你生的,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是吧,如今大山不在了,你把他抚恤金都拿走,你让他媳妇孩子怎么生活?你这不是想逼死他们吗?你还把李氏推倒,你看看这额头肿的,这要是出人命,你是要坐牢的。”
周张氏顺着周运达手指看到李婉婷还没死,心下松了一口气,她回来后是真害怕这小蹄子死喽,这半天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大哥,我可没要李氏死,是她自己摔的,这能怨谁?是,大山不是我生的,可我不是也给他养大了,还给他娶媳妇,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况且他死了,他爹还活着呢,他不得给他爹养老钱?”周张氏毫不示弱强词夺理道。
李婉婷一边装哭一边听周老婆子说的那叫一个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老婆子是个多好的后娘呢,你是不是实心实意的对大山,大家谁心里没点数?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呀,只是不是自家的事,不妨碍自己的利益,没人跟你撕碎脸罢了。
“弟妹,话说的好听,你对大山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大山媳妇也是他自个背回来的,大山一参军,你们就把他媳妇孩子都赶出来了,什么东西还都没有给,不仅不帮着照顾点他们孤儿寡母,三天两头不是打秋风就是找事,老帽你也不是只有大山一个儿子,怎么着还指着死人给孝敬?”周运达说完手指着弟弟,一脸怒其不争。
“哎,这……”周老帽缩墙角除了叹气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管,不管大山是死是活,他都得孝敬他爹,小辈就得孝敬长辈。”周张氏一看撕碎脸皮了,索性也不装了,一脸无赖道。
“是小辈应该孝敬长辈,但是父不慈,也莫怨儿不孝,况且大山死了,老帽还有俩儿子呢,怎么还指望孙子给养老啊?脸还要不要?”周运达一脸嫌弃的看了夫妻俩一眼。
“什么脸不脸的,大山死了,就得他儿替他爹孝敬他爷。”周张氏撒泼道。
“你不要脸也得为大海前途想想吧?他秋后就要下场考秀才了。”周运达耐着性子道。
听到大哥提到大海,周张氏脸色一变,小儿子从小就聪明,八岁就考上了童生,现在镇上丽山书院读书,秋后确实要下场。
周运达一看弟媳不说话了,于是继续道:“这样吧,弟妹你把抚恤金留一半,给他们娘仨一半,也叫她们娘仨生活不是?”
“不行。”周张氏一听给一半立马急了。
“那你说给多少?”周运达试探问道。
“十两,最多十两。”周张氏强调道。
“你这也太狠了。”周运达生气的说。
“我不管,就十两,爱要不要,多一个子也没有。”周张氏霸道道。
“你,你……”周运达手指着周张氏,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呜呜……大山啊,娘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