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愿意再添些钱财,请大人格外开恩。”
陈庆轻笑着问:“你为何如此执着于让令郎入内务府当个小吏?朝廷律法严苛,动辄得咎。”
“令郎在家耕田,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安稳太平。”
屠淳忍不住说:“耕田如此之好,怎不见公卿勋贵来耕田?”
“屠某最恨的就是耕田,我儿文武双全,一辈子耕田能有个什么出息!”
“他要是想当个田舍翁,我就当没生过这个逆子!”
陈庆瞠目结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让大人笑话了。”
“您出身高贵,锦衣华服,不知我等的苦楚。”
“这二十贯,再加在下多年积攒的十贯钱。”
“请大人代为通融,给我儿谋个职位。”
屠淳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把包袱捧得更高,以期用钱财弥补自己的过失。
陈庆怔怔地看着他:“老丈,你没白当兵,也没白上战场。”
屠淳略显得意:“在下从军入伍,远赴边关塞外与蛮夷厮杀。当时我看着脚下染血的土地,心中就在想:往后朝廷一定会迁徙民夫在此开垦耕种。
你们谁爱种谁种,反正我是不想种了。
从军入伍、经营商贾、就算当个匠人,哪样不比种地要强?
大人,在下再加五贯钱,求您给犬子谋个差事。”
陈庆神色复杂,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是有多恨种地呀?”
屠淳语气平静地说:“在下恨得不光是种地,也恨吃苦卖力。”
“三十贯钱,求大人成全。”
陈庆摇了摇头:“本官就准了你!”
他一把拎起包袱:“这些足够了。老丈,本官多嘴劝一句……”
“人活得太明白了不好,心累。”
陈庆拎着沉甸甸的包袱返身走向马车:“令郎明日去工地上报个到,就说陈府令让他来的。”
屠淳根本没时间思考陈府令到底是谁,他激动地连连作揖:“多谢大人开恩!”
“犬子若有所成,屠家世代对您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