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道:“难道史思明得到消息,已经到常山了?”
张奉璋道:“不可能,常山现在还在燕军手中,当是城内团练兵提前举事了。”
他们身边还带着缚在马上的何千年,何千年道:“城中曳落河大多随着安思义出城了,此刻城中还有两百曳落河,胡人兵将千余人,团练兵三千余人。团练兵虽然人数更多,但军械差得太多,只怕未必能胜。”
张奉璋道:“此话不假,我们须尽快入城。”他回头看了一眼山路,道:“李将军的大军要出谷列阵,只怕还要半日,说不得只能我们团练兵的兄弟们先上了!”
团练兵得了曳落河的兵器,曳落河出了全副甲胄,大多配备了主副兵器和远程弩箭,三百曳落河的武器装备五百团练兵还绰绰有余。张奉璋这五百人,多是漕帮弟兄,会些拳脚功夫,此刻得了精良的兵器,不禁士气大振,听张奉璋直言,毫不畏惧,高呼愿随张头领攻下常山城,夺此首功。”
江朔道:“我头前去探路。”
何千年道:“我随你前往,至少可以劝降剩下的两百曳落河。”
江朔想也不想就道:“好!”
张奉璋惊道:“不可,不可,曳落河狡诈,江少主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
江朔却道:“不妨事,如今军情紧急,少一个敌人,汉人就少一些伤亡。这个险我愿意冒。”
张奉璋道:“那我和少主一起去!”
罗罗也道:“我也去!”
江朔却道:“奉璋,李将军命你统帅先锋军,怎能擅离职守?罗罗姊姊更不能去,曳落河戒断底也伽全靠姊姊,你若有个一差二错,这些奚人可怎么是好?”
张奉璋知道江朔说的不错,只得留下,罗罗老大的不愿意,却也只好和张奉璋的先锋军一起行动,江朔将何千年松绑,还要给他找武器,何千年却道:“不用,快走吧。”
何千年催马便走,江朔飞奔跟上,二人一骑马一步行,居然并肩而行,后面的团练兵看了不禁咋舌。
不消片刻,何千年和江朔已到了常山城下,江朔看夯土城墙上坑坑洼洼,多有破损修补的痕迹,何千年道:“这是正月蔡希德、史思明攻城时留下的。”
再看城下壕沟中还有很多尸体暴露在外没有掩埋,由于天气寒冷尚未腐坏,临死前的扭曲表情被冻结在脸上,真是既恐怖又凄凉。
何千年到了城下,城头探出一个胡人的脑袋,高声喝问:“什么人?”
安禄山军中多胡人,但各族语言并不相通,因此交流还是需说汉话,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何千年对上喊道:“某乃安思义大将军帐下裨将,何千年!”
那胡人叉手道:“原来是何将军,安大将军去土门关巡视,怎还没回来?城中汉人造反,正需要大将军回来主持大局。”
何千年道:“大将军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不是派我先赶回来了么?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那胡人谄笑道:“城内混乱不敢开门,小人用绳索把将军拽上城来。”
何千年点头认可,那人便将长绳子抛下城来,何千年对江朔道:“你先上去!”
江朔知道这是何千年怕他不放心,让他先上城头,江朔点点头,将绳索缠在身上,任由城头的胡人把他拉上城头。
那胡人看江朔是汉人的装扮,一不似曳落河,二不似奚人,不禁疑惑道:“小兄弟,你是何人?怎么这般打扮?”
江朔一时不知如何回复,何千年却在城下喊道:“这是雒阳来的密探,另有要务在身,休得多问。”
那胡人吓了一跳,不敢再问,命人将何千年也拉上城头。
何千年问:“城内情况如何?”
那胡人道:“叛乱方起,卢太守只命我严守门户,城内战况如何,小人确实不知。”
就在此时,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擦着那胡将的头顶飞过,他吓得一缩脖子,有胡人上来禀告,这支守城的胡人都是粟特杂胡,互相之间说的胡语,江朔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是团练兵已到城下了。
江朔探身往城下一看,果然数百团练兵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向城门涌来,其中有数十人手持弓弩向城上射来,只是他们武器本就质量不佳,数量更少,无法压制城头的守军。
何千年给江朔使个眼色,江朔忽然靠近领头的胡人,那胡人道:“你做……”
“什么”二字尚未出口,已被江朔点了穴道,定在了当场,这一下突生变故,城头胡人都是一愣,何千年对江朔喊道:“先干掉弓弩手!”
二人一左一右,冲向守军,别看何千年和江朔交手不是对手,对付普通武士却是毫不含糊,他一路奔行一路挥刀劈砍,不消片刻就斩杀了十数人,江朔则更为潇洒飘逸,也不拔剑,或掌击或点穴,不一会儿绕了一圈回来,又帮何千年制服了数人。
城下守军失去城头弓弩的援助,立刻陷入被动,被团练兵尽数消灭,团练兵上的城头,才发现肃清城头守军的居然不过区区两人。
但又见何千年穿着曳落河的装束,不禁生疑,一首领上前叉手道:“二位是什么来头?城上这些守军是你们打翻的?”
江朔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