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儿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抛了兵刃,脱下太阴面上的面具,扶着她坐起,捶打后背,口里急道:“獾儿,你怎么样了?”
江朔看见那面具后的契丹少女面目俊俏,倒也是个美人,但绝不是李珠儿!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不是珠儿姊姊……珠儿姊姊呢?她去哪里了?”
这时那少女经张狗儿一阵推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睁开双眼,道:“狗儿哥,这江朔果然厉害,我使月刃的手段比猪儿姐姐毕竟差了些,招式中一点小小的瑕疵竟让他有隙可乘……”说到这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断喷出血沫,刚才江朔一掌击碎她的肩胛骨之后,碎骨刺伤肺部,令她咳血不止。
江朔听她的名字“獾儿”与“李猪儿”、“张狗儿”如出一辙,知道她也是安禄山所收的契丹奴仆,歉然道:“獾儿姊姊,我只道你是珠儿姊姊,出手少了忖量,打伤了你,还望勿怪。”但不知怎的,他得知自己误伤的獾儿,虽然自责却又感轻松了不少。
张狗儿怒吼道:“那个要你道歉,我们既是仇敌,就得见个生死。”说着舞动日刃再次上前,江朔却又退了一步道:“我不同你打了,你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
张狗儿怒极,喝骂道:“小贼,好不狂妄!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说着抢攻上前,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口中怒吼连连,手中日刃越舞越快。
江朔又向后退了两步,见张狗儿仍是不依不饶,咄咄紧逼,江朔便依从前故事,剑尖直指,向着日刃圆环的中心刺出,张狗儿忙将日刃转转直,以锋刃对着江朔。
这日刃是双面开刃的环形武器,握把在环刃的脊背之上,好似井栏上轱辘的摇把,在张狗儿双手操控之下,或以环面锁拿兵刃,或以锋刃劈削,莫不圆转自如。
日月双刃这套奇门兵器堪称无懈可击,但遇到江朔这个天生的克星就有点不灵了,江朔见张狗儿立刃劈来,脚下以穿星步中北玄武室壁二宿步绕到张狗儿侧面,这下日刃可又变成圆环一面对着江朔了,他手中长剑疾递又向着日刃圆心刺去。
江朔这一下变换方位身法好快,张狗儿大吃一惊,也急忙旋转身子,想将以锋刃一面磕打准江朔手中长剑,然而穿星步乃天下第一轻功,不等张狗儿身子完全转过来,江朔又已绕到了他的侧面,仍是拿剑尖去刺日刃的圆心。
北玄武七宿中室壁原是一宿,名营室,《周官·梓人》有云“龟蛇四游,以象营室也。”在星空中室、壁二宿便如玄武神龟背上所驮的宫室,室宿有十一星官一百零六星,壁宿有六星官廿八星,共同构成一个巨大的方形,如东西两壁合抱成室。因此江朔施展这二宿步法,如封似闭,将张狗儿裹在其中,不管他左转右转都难以避开江朔的剑尖。
原本日月双刃可以互相补位,尤其是月刃有个缺口,可以从日刃中间穿过,恰好弥补了日刃圆心这个弱点,但现在缺了月刃,张狗儿的轻功身法又远不如江朔,一旦圆形受制日刃便无法发招,张狗儿一身武功无所施展,颇为憋屈,他心中郁闷已极,竟而转动身子,用自己的身子遮挡在日刃前面。
此时江朔压其实根不需要再去管日刃,只要随手挥剑,张狗儿肉做的身子如何抵挡得了江朔手中的神兵利刃?张狗儿也是气闷已极,竟然不管不顾,宁可身上被江朔刺个透明窟窿,也要护住日刃。
江朔也是少年人的心性,对张狗儿放出的大空门熟视无睹,加快脚步,硬是绕过张狗儿身子的遮挡,张狗儿已将日刃裹在怀中,江朔剑尖斜指,仍是向他日刃的圆心挑去。张狗儿怒极骂道:“小贼,你一剑刺死我吧!我誓不受辱!”说着竟然用自己的脑袋向着七星宝剑的剑尖撞去。
江朔心中悚动,他也明白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心中暗骂自己贪玩过甚,忙撤招后退,避开张狗儿的脑袋,道:“狗儿大哥,是我不对,还请见谅……你我本无大仇,既然已定了胜负,可不再诀生死了……”
他既然退让,张狗儿倒也不好硬往他剑尖上撞,那岂不是成了寻死觅活的小媳妇儿一般了?他一时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骂也不是谢也不是。
李归仁见了,气得直摇头,骂道:“张狗儿你个蠢材,退到一边,看我收拾了这个小贼!”说着飞跃过来,右手戟指向着江朔射出一道剑气。
江朔不敢大意,他此前右手持剑,左手持鞘就是防备着李归仁,此刻见李归仁气剑袭来,忙倒转剑鞘去挡。气剑与真正的刀剑不同,虽然无形无质难以防范,但也因此不能劈砍压挑,只能刺击,江朔无意间从向润客口中得知南海樫木有化炁的神奇效果,因此只需以南海樫木所制剑鞘对准李归仁的指尖所指,便能将这雷霆一击轻松化解开了。
李归仁经过上次交手早已知道江朔的剑鞘是南海樫木所制,本没有指望这一击能刺中,他双手连发剑气,同时向江朔不断逼近。江朔挥动剑鞘阻击,但李归仁出手越来越快,只听空中裂帛之声大振,江朔立感气滞,手中剑鞘挥的稍慢,衣袖裤脚立时被剑气割开了几道口子。
江朔心中讶异于李归仁的内力之强、气剑发招之快,不敢再站立不动,而是籍着穿星步避让,此刻他当然不再用室、壁二